兩人都沒有多余的話要說,并排站在人行道口,倒計時紅燈秒數。
祁明澈知道瞿培來節目組的原因,希望他跟溫笛化干戈為玉帛。現在瞿培病發手術,他心里多少過意不去,于是決定留在醫院陪護,幫襯著阮導。
一晚上沒吃飯,他出來買點東西墊肚子,他早看到溫笛,她一直站在路邊打電話,于是他在便利店里啃玉米。
現在手里的這根玉米棒已經是第二根,在店里啃完一根。
其實他并不喜歡吃玉米。
紅燈最后一秒結束。
溫笛走在前面,祁明澈放慢步子,始終沒越過她。
兩人一前一后,一路沉默到瞿培的病房。
瞿培還沒醒來,阮導坐在病床前守著。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瞿培徹底清醒,人稍微有了一點精神。
她睜眼就看到溫笛眼眶通紅,眼皮發腫,看來昨天淌了不少眼淚。
“哭什麼,沒出息。”
溫笛嘴硬:“誰哭了呀,沒睡好,水腫。”
瞿培沒揭穿,說道:“老阮的心總算能擱在肚子里,前幾年他想讓我做手術又害怕,怕我下不來手術臺,我也怕,所以保守治療拖到現在。昨晚是逼得沒辦法,不手術不行,總算熬過來。”
她感嘆:“幸虧來探班,不然還得繼續保守治療,繼續受罪。”
溫笛給她揉著手背,“您少說話,不用給我寬心。”
她清楚,瞿培這麼說是不想她心里自責。
瞿培半開玩笑說:“想在這吃頓飯都難,等回北京,我們找個時間再聚。”
溫笛無奈笑笑,瞿老師還是沒放棄讓她跟祁明澈握手言和。
現在瞿培生病,她不敢惹她生氣,什麼事都順著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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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笛在二十號晚上回到北京,跟上次一樣,她從機場直奔嚴賀禹的別墅。
管家看到她時,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吃驚。
嚴賀禹在家,出來給她提行李,她沒時間去細想管家的表情。
小別勝新婚,加上之前她被誤傳送去醫院搶救,嚴賀禹有點心理陰影,見到面后,兩人連飯也沒吃,她被嚴賀禹抱樓上。
整個晚上,她被嚴賀禹壓在懷里,困在身下。
嚴賀禹跟她額頭相抵,氣息不穩,“公司沒給你配助理?”
溫笛安靜幾秒,明白過來他這話的意思,他還在耿耿于懷連著打她八次手機卻無人接聽。
她有個小助理,是錄節目期間,瞿培臨時安排給她。
“有,那晚我讓小助理先回酒店休息,司機送我去的醫院,手機落在后座,司機打游戲可能沒聽到。”
嚴賀禹忽然看著她的眼,問她:“記不記得我手機號是多少?”
溫笛點頭,看過他手機號的人輕易忘不掉,最老的號段,尾號又特別。
他說:“背一遍給我聽。”
溫笛道:“我真記得,不用檢查。”
她越是這樣說,在嚴賀禹那里就有掩飾的意思。
嚴賀禹眼底晦暗不明,沒說什麼,只是不停要她。
溫笛摟著他脖子,跟他黏在一起。
不得已,她用手指在他背上把那串號碼寫出來。
嚴賀禹改用手肘撐在她身側,他俯下身來親她,“以后要是沒帶手機,借別人手機打給我。”
“知道了。”溫笛不由“嗯”一聲,攀緊他的脖子。
翌日,溫笛早起,康波預約了今天上午去辦理房本加名字的手續。
嚴賀禹依舊沒委托律師,陪她一同過去。
去的路上,溫笛想起前段時間被氣質美女追尾的那輛跑車,她問嚴賀禹,跑車什麼時候能修好,維修費大概多少。
嚴賀禹正在看車外,轉過頭,回她:“不清楚。”
什麼時候能修好,他不清楚。
修理費多少,他更不清楚。
因為是姜昀星撞壞的車,管家可能覺察出他不關心車損,后來也沒向他匯報修理情況。
“想開那輛車?”他問。
溫笛無所謂:“開哪輛都一樣。不過那輛車的顏色我喜歡。”
嚴賀禹對坐在副駕駛的康波說:“等新款上市,同樣顏色再買一輛。”
康波:“......好的。”
他越來越看不懂老板,可能是因為,老板對溫笛的原則和底線,不再是他一貫的原則和底線。
變更手續辦理得很快,溫笛和嚴賀禹從交易大廳出來時才十點鐘。
嚴賀禹要去公司,他把車留給溫笛,接他的另一輛商務車已經在路邊等著。
上車前,溫笛問他:“晚上你幾點回?”
“不好說,你要睡不著就等我回去。”嚴賀禹問她:“今天什麼安排?”
溫笛說:“睡回籠覺,看看小說,然后練簽名。”
他警告她:“你要在我書房練簽名就好好練,別到處瞎寫,哪兒都要來兩下。”
溫笛曾用鉛筆在他的記事本上寫了不少簽名,每頁都寫上兩個。
她笑道:“那是你的榮幸。”
兩人言別,嚴賀禹沒有避諱,在車來車往的停車場,他把溫笛摟在身前抱了抱,之后坐上商務車離開。
溫笛驅車去銀行,她打算把之前他轉給她的五千萬再轉給他,當作她購買一部分別墅的房款。
如今她的公寓有他的一半,他的也是,可兩套房子的市值差得不是一星半點,怎麼算也是他吃虧。
她盤算著等他生日要送份什麼大禮。
他們在上班時間來辦理業務,一同進出,在停車場也沒有故意藏著掖著,所以沒幾天,田清璐對他們倆同時出現在房產交易大廳的事便有所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