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了司機,在來的路上。謝謝你們啊。”
“不用去醫院?”
“不用。謝謝。”
交警沒再多問,指關節點點車窗,示意她關上,“別著涼。”
瞿培給她安排的司機半小時后過來,她挪到后排去坐。
車里開著暖氣,她手腳還是冰涼,幾乎涼透。全身沒有不冷的地方。
眼睛也干,看手機屏幕有重影。
揉了好幾遍眼,勉強看清。
她跟沈棠約好喝下午茶,眼下只能失約,她告訴沈棠,嚴賀禹的未婚妻約她見面。
等消息發出去,溫笛才反應過來她到底在說什麼,打算撤回消息,怕沈棠擔心她,已經來不及,沈棠看到了。
沈棠要陪她去見田清璐,她沒讓。
【田清璐要說的話,我都猜個八.九不離十。等我把爛攤子收拾收拾,再去找你吃飯。】
手機有短息進來,是一條入賬通知,她賬戶到了一筆錢:49,999,480
她轉給嚴賀禹五千萬,他只留下520塊,余下的又讓康助理原路退回來。
如果今天田清璐沒給她打電話,如果她還不知道他已經訂婚,且婚期不遠,她看到他留下520,應該會很開心。
現在只覺得,自己蠢透了。
下車前,溫笛拿出化妝鏡認真補妝。
田清璐給她發消息,說:【我到了。】
她們比約好的時間,提前了半小時。
見到田清璐本人,溫笛覺得眼熟,對她有點印象,那晚在酒店的專用電梯里,好像還有一個美女。
田清璐也算得上漂亮,但不柔和,眼神犀利,極具進攻性。
顏值上,田清璐差溫笛一些,氣質上不輸什麼,她的氣質透著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田清璐今天穿一件裸粉的長裙,把氣質襯托得稍微溫和一點。
她衣柜里統共就那麼幾件恬靜顏色的裙子,八百年不見得穿一回,今天卻鬼使神差穿上。
她沖著溫笛牽牽嘴唇,想勉強笑笑,又沒笑出來。
“坐吧。”她給溫笛點了一杯咖啡。
溫笛把大衣擱一邊,在田清璐對面坐下。
包間里暖烘烘的,她手腳還是冷。
不用田清璐多說,她猜到田清璐的背景,能跟嚴賀禹訂婚,自然是一個圈子。權貴圈里,那個田家,她知道。
她沒看田清璐,不關心田清璐臉上什麼表情,更不關心她是不是在盯著自己看。
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跟另一個女人見面,是她最唾棄的事。
但她還是來了。
溫笛拿起咖啡勺,心不在焉攪動咖啡,她的自尊心,像咖啡上的拉花,一攪立即碎掉,稀碎稀碎。
田清璐等半天,等不到溫笛說話,自己先開口:“我知道你不知道我跟嚴賀禹訂婚。”
很拗口的一句話,溫笛卻聽得清楚明白,她抬眸,“你既然知道,電話里說一聲就行,實在用不著見面,多余。你怕我纏著他不放?”
田清璐干巴巴解釋:“你要是那樣的人,我也不會來找你。”
頓了頓。
她兀自說:“還是有必要見一面。我至少得看清楚,我未婚夫在外面找的女人長什麼樣,是什麼性格,到底有什麼地方讓男人念念不忘。那天在電梯里,我沒怎麼看清。”
每句話的每一個字,比針尖還扎人。
一字一字戳在溫笛身上。
溫笛放下咖啡勺,握著咖啡杯端起來,太過用力,指尖泛白。
她輕抿咖啡,把碎了一地的自尊,連同變成泡沫的拉花一起咽下去。
田清璐以為溫笛會反過來嘲她,出出心頭的火氣,但她失算。
杯子里的咖啡少了一半,溫笛還是沉默不言。
來之前丁宜跟她說過:放心,你就算見到溫笛,人家也不稀罕在你跟前秀那點優越感,她拎得比你清,知道嚴賀禹跟她在一起三年,都能毫不留情說訂婚就訂婚,一點沒把她當回事,這個時候溫笛再顯擺嚴賀禹有多愛她,是自取其辱。真要愛她,不會讓她受這個委屈。
看來還是丁宜了解溫笛。
一杯咖啡喝完,溫笛始終沒吱聲。
田清璐叫來服務員,給溫笛續杯。
溫笛對咖啡沒興趣,剛才喝它,是就著苦味把三年的委屈咽下去。
她往后一靠,倚在沙發里,淡淡看著田清璐,“你叫我來,不是想看我本人長什麼樣吧,有什麼想說的、想讓我不痛快的,盡管說。我不是隨時都有興趣聽。”
田清璐微微翹翹嘴角,不知道算不算笑。在溫笛跟前,她是徹頭徹尾的輸家。溫笛剛才那句話是在施舍她。
施舍就施舍吧。
反正已經走到這一步,她道:“讓你不痛快,也是讓我自己不痛快。”
溫笛下巴一點,“說吧,洗耳恭聽。”
田清璐覺得自己可能瘋了,她受夠一個人嫉妒姜昀星,瘋狂想拉著溫笛墊背,“你跟嚴賀禹在一起三年,聽沒聽過姜昀星這個名字?”
溫笛微笑,不動聲色道:“怎麼,姜昀星跟我長得很像?”
“這倒沒有,你們倆各有各的美。”
田清璐頓了一下才說:“可能我跟姜昀星是情敵,覺得她長得也就那樣,沒他們說的那麼夸張。”
隨后,她話鋒一轉:“嚴賀禹第一個喜歡的人就是姜昀星,他追的姜昀星。
后來兩人因為什麼分手,我不太清楚。你跟他在一起三年,應該了解他,他那個人,不管做什麼都由著自己性子,從來不在意別人怎麼說他,他唯一怕的是別人議論姜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