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家。”
“我那個包間,正好有不少年輕人在,你們聊得來。”
盛情難卻,溫長運沒拂范智森的面子。
范智森跟飯店老板說:“溫總那個包間點的菜,記我賬上。”他和溫長運邊聊著,兩人往樓上走。
溫長運瞥他,低聲問:“什麼應酬?”
范智森實話實話:“還不是建廠那事,到現在沒定下來。北京那邊來了幾個人,你幫我去撐撐場子。”
下午他陪同嚴賀禹和田清璐去老廠區轉了轉,嚴賀禹說,江城的企業家,他只認識溫總。
能讓嚴賀禹都知道的溫總,除了江城首富沒別的人,而且溫長運跟京越集團的子公司有合作。
剛才秘書跟他說,溫總今晚也在這吃飯,看到溫總的車進了停車場,車里下來的是溫總和他女兒,應該是家宴。
這是連老天爺都幫他,他趕緊下樓來找溫長運。
他今晚特意請了幾個人來作陪,還有兩個堵在路上沒到,反正嚴賀禹也不知道他是臨時找來溫長運捧場。
“他們正在打牌,嚴總那個人,吃飯時不喜歡談生意,我們一會兒就純喝酒閑聊,他們兩口子一塊來的,侄女不是在北京發展嗎,嚴總又是出了名的廣告冠名商,侄女正好跟他們有話聊。”
溫長運不知道女兒的前男友就是嚴賀禹,還附和著范智森說了兩句。
溫笛走在后面,跟他們有段距離,他們說話聲小,她沒聽到他們聊什麼。
到了包間門口,范智森駐足,轉頭對著溫笛招招手,“侄女,跟上來。”
溫笛微微點頭,加快步子。
服務員替他們打開門,包間里相談甚歡。
“嚴哥,不帶這樣欺負人的,你怎麼還喂牌給清璐姐。”
聲音聽著耳熟,溫笛對“清璐”兩個字格外敏感,又覺得不可能在江城遇到嚴賀禹。
范智森擋在她身前,她看不到包間里到底有誰。
范智森過去打招呼,身前突然沒了人,她跟田清璐吃驚的目光撞個正著。
溫笛沒再到處亂看,只在剛剛跟田清璐對望時,余光掃到那個身影。
秦醒目瞪口呆,看看旁邊的田清璐,又瞅瞅嚴賀禹,最終把驚詫的眼神落在溫笛身上。
他是被田清璐拉來江城,替她跟嚴賀禹緩和關系。
本想著今晚盡情吃吃喝喝,眼下這個情形,他怕連吃飽都難。
溫笛在今晚的宴請里只是個小角色,她沒過來打招呼別人也沒甚在意。
范智森滿腦子都是他的生意,根本顧不上她。
她問服務員要杯溫水,安靜坐在那看手機。
手機有消息進來,備注是康助理。
【溫小姐,我們事先不知道,范智森還邀請了溫董。】
他這是替嚴賀禹解釋,并不知道溫長運也來,今天這個尷尬的局面,誰都沒料到。
溫笛從來不為難康助理,客氣道:【沒關系。】
有關系又能怎麼辦。
來已經來了。
她背對牌桌,總覺得有道灼灼的目光刺在她后背。
不知道是田清璐還是嚴賀禹。
“侄女,來。”
范智森這個大忙人終于想起她。
這不是溫笛能任性的場合,她也不會在嚴賀禹和田清璐面前失態,是她決不允許的。
溫笛回應范智森,微笑著從容走過去。
“我只是小蝦兵蟹將,來蹭吃蹭喝,還要這麼隆重介紹呀。
”
范智森說:“論做生意,那你肯定是蝦兵,要說寫劇本,我跟你爸加起來,不頂你萬分之一。”他轉頭看溫長運,接著打趣:“我記得咱倆小時候,被老師罰寫兩百字檢討都費勁。”
溫長運說:“沒見你多費勁,都是抄我的,連錯字也抄。”
包間里笑開來。
范智森言歸正傳,給溫笛介紹嚴賀禹,“這是京越集團的嚴總。”
嚴賀禹手里拿著牌,目光筆直落在她臉上。
溫笛:“嚴總,幸會。”
嚴賀禹點點頭,他知道她不可能跟他握手,說:“久仰。”
兩人之間分外客套,跟初次見面的陌生人無二。
輪到田清璐時,溫笛主動跟她握手。
田清璐這人有一點好,在社交場合,從不把私人情緒寫在臉上,她笑笑,說:“溫編劇本人比電視上還好看。”
“謝謝。”
范智森站在一旁熱情道:“田總是嚴總未婚妻,今年剛訂婚,他們是男才女才,男貌女貌。”
溫笛順著話說:“確實般配。恭喜啊。”
田清璐淡淡一笑。
康助理瞄一眼老板,不知道老板聽了這句話,心里是什麼滋味。
最后介紹的是秦醒。
溫笛對這個名字印象深刻,她在路上開不了車時,秦醒要給她打急救電話,后來還讓交警過去看她狀況。
她也主動跟秦醒握手。
被區別對待的只有嚴賀禹。
但沒人放心上,只以為是嚴賀禹這個人給人疏離感,難以攀附。
牌桌上有人站起來,要讓位子給溫笛,“你們年輕人打。”
溫笛晃晃手機,找托詞:“不比你們老板,我這個社畜沒下班時間,老板剛給我發了郵件,事情急,我先回郵件。”
范智森解圍:“工作要緊。
”
溫笛到另一邊安靜的地方坐下來,這邊牌局繼續。
牌桌旁圍坐了一圈人,嚴賀禹邊打牌邊跟范智森和溫長運閑聊,對范智森他有敷衍的成分,跟溫長運說話時,他又是另一個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