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沒有停留,影子一晃掠過去。
嚴賀禹的手肘抵在車窗上,看著她從他旁邊走過。
比下午他們在書店的距離還要近,但卻隔著一道車玻璃。
===第二十六章(都開始搶人了還扯那些干...)===
溫笛走過去后, 車里沉寂,嚴賀禹不發話,司機不知道是開車還是繼續停在原地不動。
他看一眼康助理。
康波眼神回答, 他也不清楚。
這種時候,沉默最好, 不管說什麼都是打擾老板。
司機輕輕滑了一下車窗, 沒敢滑到底,只留一條縫。
風繞在樹葉間, 發出細微的簌簌聲。
車里靜得讓人心發慌,還是有點雜音好,能喘上氣。
直到手機“嗡--嗡--”振動,打破車廂的壓抑。
嚴賀禹看一眼號碼, 是妹妹, 他接聽。
嚴賀言問他在哪。
“外面。干什麼?”
“天黑了,吃飯呀。”
嚴賀禹道:“我忙。”
嚴賀言不是讓他回家吃飯, 她剛忙完,一個人吃飯無聊,想來想去,比她還無聊的應該就剩嚴賀禹。
“我請你。你請我也行啊。”
嚴賀禹拒絕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嚴賀言讓他三思,“你確定如果以后不需要我幫忙的話,你可以拒絕陪我吃飯。”
向來只有他威脅她的份, 終于他也有軟肋被她抓在手里。
最終,他說:“去哪吃?”
“我把飯店地址發你。”
嚴賀言贏了,以后拿捏他妥妥的。
嚴賀禹看了一眼妹妹發來的消息, 是飯店名和地址,聽都沒聽過的一家飯店, 不知道她怎麼心血來潮要去那麼一個不好停車的地方。
他吩咐司機,去那家飯店。
汽車緩緩開出胡同,在路口也沒碰見溫笛。
她應該已經坐上祁明澈的車離開,康助理這麼想,他松口氣,終于沒看到溫笛和祁明澈在一起的一幕。
連他都不想看到,更別說老板。
車子七拐八拐,終于到達飯店附近。
飯店招牌過于‘低調’和抽象,看了半天才看清上面是什麼字。
嚴賀禹拿出手機,撥妹妹的電話。
嚴賀言從身后拍了他一巴掌,掛了他的電話。
嚴賀禹回頭,“下次想吃什麼,我讓人給你打包回去。”
“那多沒勁,出來吃飯不就是吃個氛圍嗎。”
嚴賀言告訴他,這家店最近被帶火,吃飯要提前預約,還說他命好,有口福,要是她閨蜜沒出差,哪里有他什麼事。
嚴賀禹沒上心妹妹的話,不關心店被什麼帶火。
店面不大,樓上樓下兩層,布局緊湊,卻不顯得擁擠,老板在設計裝修上下了功夫。
來吃飯的年輕人,基本沖他們家的就餐環境過來。
“怎麼樣?”嚴賀言在前面帶路,“是不是讓你眼前一亮?”
嚴賀禹淡淡道:“還行。”
不過溫笛應該會喜歡。
她總喜歡一些稀奇古怪的,就像會所三樓那個鏡子和茂盛植被的設計,她說給她帶來靈感。
嚴賀言提醒他:“注意腳下。”
木質樓梯,窄而高。
嚴賀禹收回思緒,沿著樓梯拐上二樓,他腳步一頓。餐廳里,燈光是曖昧的暖黃,朦朦朧朧不真實,又讓人著迷。
越過餐位之間的隔斷,他一眼看到溫笛。
還有祁明澈。
他們像是文藝電影慢鏡頭下的男女主人公。
嚴賀言沒看到他們,直奔自己訂的餐位。
嚴賀禹駐足兩秒,跟在妹妹身后走過去。
等坐下,他瞧著賀言:“誰帶火的這家飯店?”
“啊?”
“別裝。”
嚴賀言本來就沒打算隱瞞,說:“溫笛和祁明澈。”她振振有詞,“我跟溫笛口味差不多,她喜歡去的飯店,肯定有我喜歡吃的菜。
”
她跟溫笛吃過幾次飯,在哥哥別墅。
有時她過去找哥哥,碰到溫笛在家,沒什麼可避諱,幾人一起吃飯。
“你怎麼突然問誰帶火的?”嚴賀言到現在還沒看到溫笛在這家店。
嚴賀禹沒回應,而是看向她斜后方。
嚴賀言猛地回頭,看見祁明澈夾了菜,正往溫笛嘴里送,溫笛似乎等了一下,咽下嘴里的東西,才去吃祁明澈喂她的菜。
以前她跟溫笛一起吃飯時,哥哥也會喂溫笛,主要是溫笛吃飯太慢,細嚼慢咽的,半天不咽一口,哥哥可能怕菜涼了,索性喂到她嘴里。
“點菜。”嚴賀禹把餐單丟在她跟前。
嚴賀言轉過身,這個時候她再不懂事也不會拿他開涮,“我不知道他們今晚在這吃。不是故意請你來吃玻璃渣子。”
嚴賀禹沒吭聲,下巴對著餐單揚了揚。
嚴賀言先點了幾道他愛吃的,最后加了一道自己愛吃的菜。
她不時看一眼哥哥,發現他一直在看手機,沒再朝溫笛那桌的方向看。
“哥。”
“有話直說。”
嚴賀言還是謹慎,考慮幾秒,“你后悔嗎?”
“后悔什麼?”嚴賀禹頭也沒抬。
“后悔訂婚。”
“有什麼可后悔?”
好吧,嚴賀言閉了嘴。
桌上果盤里,有各類小零食和糖果。
嚴賀言拿了一顆薄荷糖撕開,丟嘴里。
她跟哥哥很少有這麼安靜的時候,今天破例。
嚴賀禹在幾分鐘后,收了手機,抬頭,“爸那邊怎麼樣?”
余光里,還是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微微調整坐姿,避開看那個方向。
“你說爸去田清璐家那天?”
“嗯。”
嚴賀言指尖玩著糖紙,“還行吧,但氣肯定氣。換成你,你家孩子這樣,拿婚姻當兒戲,訂婚不到半年就悔婚,你不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