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人家每年都自己寫春聯, 我拿了幾副來。”他本人沒有欣賞水準, 再值錢的字畫,在他眼里不如一包煙實在。
鑒于嚴賀禹對溫家一切都感興趣, 他拿一副送他。“怎麼樣?溫老爺子可是我們江城書法協會的會長。”
嚴賀禹盯著春聯看,心里犯嘀咕,這樣的書法水平,似乎不該出自溫老爺子之手。也許是敷衍了事寫寫。
又感覺不應該。
熱愛書法的人,任何時候對待自己的作品都是一板一眼。
“不錯吧?”范智森是外行,看個門道,反正這樣的草書, 他練個十年八年也寫不出。
就算照葫蘆畫瓢也畫不出。
嚴賀禹口是心非道:“挺好。”
他留下溫爺爺手寫的那副春聯,問范智森,貼春聯是不是有講究。
范智森更不懂, “自己覺得哪個時間段好,就哪個時間段貼。”
他環顧挑高七八米的客廳, 越看越覺得冷清。
“嚴總,等年后,我給你雇幾個工人吧。廚師的話,有沒有什麼特殊要求?”
“不用,年后管家和崔姨他們過來。”
范智森連連點頭,“那就好。”
他坐了十多分鐘,告辭。
嚴賀禹送走范智森,接著欣賞那副春聯,有那麼一瞬,他懷疑是不是溫笛寫的。下一秒,他自己給否認掉。
最近魔障,看什麼都能跟溫笛聯系到一塊。
他選了大年三十的早上貼春聯。
一個人貼春聯,全憑感覺。
貼好,下聯貼得有點歪,他又略調整。
手機有電話進來,他最近設了鈴聲,聲音在寬闊的客廳回蕩。
嚴賀禹進屋拿手機,是賀言。
嚴賀言的聲音透著疲憊和沒睡醒的沙啞,問他在江城怎麼樣。
嚴賀禹說:“不錯。”
“雖然你活該,還是希望你新年快樂,美夢成真。”
嚴賀禹有自知之明,“美夢成不了真。”
“就算成不了真,在江城過年,能離溫笛近一點。”
“嗯。”
嚴賀禹看手表,算出時差,她那邊是凌晨,“你早點睡。”
掛電話前,嚴賀言讓他把江城別墅的具體地址發給她。
“你要我地址干什麼?”
“給你寄份心意,一個小小的愿望盒,不知道哪天能到,快點發,我困死了。”
切斷電話,嚴賀禹把別墅地址發給妹妹。
貼完春聯,沒有別的事要忙。
一個人過年,屋子里布置的再隆重,還是一點年味都沒有。
唯一熱鬧的是群里。
他們@他,讓他晚上去會所打牌。
嚴賀禹:【在江城,你們玩,我請客。】
有人問:【關向牧也在?】
嚴賀禹:【...他在家。】
所有人跟商量好似的,每人都給他發來紅包,表示一下同情。
六十多個紅包,金額不大,有五塊的,有八塊的,最大的紅包是秦醒發給他,二十塊錢。
后來秦醒問了一圈,聽到其他人只給了幾塊錢同情,跟他商量:【嚴哥,你能不能再退十塊錢給我?】
嚴賀禹視而不見,收了紅包,退出聊天框。
手機又有電話進來,是母親。
葉敏瓊問他,“現在在家嗎?”
嚴賀禹一怔,也許是母子連心,他反問:“媽,您在哪?”
葉敏瓊說:“給媽媽開門。”
她人在別墅門口,江城今天陰冷,冷得直打寒顫。
不放心兒子一個人過除夕,她思來想去,還是得過來一趟。
不知道兒子別墅地址,她讓賀言幫忙問到。
沒到兩分鐘,大門自動緩緩打開。
嚴賀禹走得急,氣息不穩,“媽,您怎麼來了。”
“春節旅游呀,江城不錯。
”
嚴賀禹推過行李箱,“怎麼不讓我接您?”
“來回折騰麻煩,叫車方便。”
屋里跟夏天一樣,葉敏瓊脫下大衣,解開圍巾。
嚴賀禹給母親倒了一杯熱水暖手,他們家春節從來團聚不了,自他有印象,父親就沒在家吃過年夜飯,中秋節也是。
每年春節,他們中午在爺爺家吃,晚上去姥爺家聚。
“您今年不陪姥姥和姥爺?”
葉敏瓊一本正經道:“你姥爺說,你這個不合格產品混入市場,是我這個質檢員不稱職。讓我來修正你。”
嚴賀禹笑笑:“...姥爺的意思,讓我回爐重造?”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開著玩笑,葉敏瓊去廚房,看看有什麼食材。
嚴賀禹隨著母親進廚房,“媽,您不用忙,范智森給我準備了年夜飯,是他自家做的江城菜。”
葉敏瓊記得江城過年好像沒吃餃子的習慣,她打算和兒子包餃子。
“有面粉嗎?”
嚴賀禹不清楚,應該沒有,范智森不會給他準備這些。
母子倆找了半天,廚房翻遍沒找到。
他跟母親都不太會做飯,包餃子這麼大的工程,有點難為他們。
“媽,要不買一點速凍水餃?”
葉敏瓊堅持自己動手,“我們倆今天也沒事干,包包餃子,聊聊天。找找以前過年的感覺。”
嚴賀禹打電話讓人送面粉來,他又加購了餃子餡兒。
葉敏瓊把行李箱拿回房間,換了一套舒適的適合干活的衣服。
“賀禹,放點音樂聽聽。”
家里空蕩,有點凄涼。
她不知道怎麼就想到這個詞。
嚴賀禹打開客廳環繞立體音響,挑了幾首曲子循環播放。
葉敏瓊說:“我聽著耳熟。”
“《人間不及你》的主題曲,最后一首是插曲。
”
“我說呢,平時看電視都是跳過片頭片尾,蠻好聽。”當初《人間不及你》播出時,家里電視一直循環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