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胖了兩斤,94斤。”
肖冬翰感覺她太輕,似乎不到90斤,抱在懷里沒什麼重量。
溫笛不敢再多說話,她側身貼著他心口,能清楚感受到他心臟在劇烈跳動,很怕他下一秒就放下她,說:溫笛,我不追你了。
“溫笛。”
“干什麼?”
“你別看我,看景。”
溫笛還在盯著他的臉,“我得時刻觀察你的表情,誰知道你會不會突然把我放下來。”
明明走在懸空碎裂玻璃上的是他,可她的腿在打軟。
肖冬翰瞅她,“信我一次有那麼難?”
溫笛不是不想信任他,信任這個東西,被摧毀過,就很難再建立起來。
沉默片刻,她說:“那我試一次。”
之后,她盡量專注看景,但環在他脖子的手,一刻沒放松警惕,機械又僵硬地纏住他,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棧橋的450米處掛著提示牌。
有好幾對年輕情侶癱坐在橋邊休息。
“他衣服都濕了。”
“不知道是累的還是嚇的。”
幾人小聲說笑。
溫笛問他:“你衣服濕了?”
“不知道。”肖冬翰直視前方。
溫笛緩緩松開他脖子,拿手背貼著他后背探了探,試到發潮的黑色襯衫衣料,她拿手捂著潮濕的地方,擔心他著涼。
肖冬翰終于能喘口氣,動了動喉結。
剛才被她胳膊箍著脖子,他喘息困難。
“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家別墅在哪。”他引導她看風景。
溫笛俯瞰城區,離得太遠,“看不清楚。”
九百米的棧橋,他每踩一腳,腳底的玻璃便出現碎痕,是怎麼堅持走到橋的另一端,他不敢想。
終于從橋上跨過來,溫笛長長呼口氣。
肖冬翰抱著她往飯店走,那邊游客稀少,大多數游客只是來看風景,吃飯的是少數,這家飯店的菜貴得離譜。
溫笛緩過神,“放我下來。”
肖冬翰沒放,他說:“胳膊僵了,放不下來。”
溫笛知道他故意這麼說,“你不累?”
“還行。”他常年游泳,臂力足以抱她走那麼遠。
肖冬翰一直把她抱到飯店的包間,他來之前訂了位子,是整個飯店最貴的一個包間,貴就貴在包間有個專屬的小露臺,江城最美的景,一覽無余。
溫笛催他好幾遍,他就是不放。
露臺上的風更大,前面無遮無擋。
溫笛抖開他的大衣,給他披在身上。
景再好,誰都無心欣賞。
肖冬翰問她:“以后能不能信我了?”
溫笛點頭,“信你不會把我半路扔在玻璃棧橋上。”
“我說的信任不單止今天這一件事。”
肖冬翰抬手臂,把她又往上抱抱,讓她高于他,他略微仰頭看她,她今天也是素顏,只涂了一點口紅。
他轉個身,背對著風,讓她在下風口。
他凝視她,“我這個人你也了解,渾身上下,實在找不到什麼好的品質。我沒有其他拿得出手的東西給你,給你份信任吧,不管我們能走多遠,在這期間,你可以信我。哪怕有天不合適分開了,你還是可以信我。”
溫笛望著他,兩手還在給他拽著大衣的衣領,防止大衣從他肩頭滑落。
無條件給別人信任,對他來講,是很奢侈的事,放在以前,根本沒可能。他也沒有多余的信任給一個女人。
肖冬翰示意她,“把我眼鏡摘下來。”
溫笛單手環住他肩膀,壓緊大衣,騰出手給他摘眼鏡,她指腹在他鼻梁淺淺的壓痕上揉了下。
眼鏡剛摘下,她人貼著他身前往下滑,直到跟他視線平齊,肖冬翰把她收緊在懷里,他的唇覆在她溫熱的唇上。
冷冽的北風吹著樹干獵獵作響,還是能聽到瘋狂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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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時,肖冬翰左右手換著吃,夾菜稍稍有點費勁兒。
累倒不是很累,一路緊繃過來,肌肉崩得有點僵。
溫笛瞧著他,“回去我瞇著眼走,不用你抱。”
肖冬翰說:“不差那一趟。”
他兩手換著吃,吃飯速度慢下來,剛好陪她。
在山上待到三點鐘,看足了風景,他們才返程。
回去的九百米棧橋,還是肖冬翰抱她過去。
暮色降臨,溫笛回到家。
二姑媽問她,在哪約會的,早上出門,現在才回。
溫笛說,在山頂那家餐廳吃了頓飯。
“喲。”溫其蓁笑,拿個抱枕抱在懷里,她知道侄女恐懼懸空玻璃,八卦道:“膽小鬼,怎麼過去的呀?”
溫笛但笑不語。
溫其蓁推她,“快說說。”
“姑媽,你干嘛呀。”
“說說。”
溫其蓁撓她。
溫笛笑個不停,最后束手就擒,“他抱我過去的。”
“嘖。”溫其蓁早猜到,反正肖冬翰是不會把她放在玻璃上拖過去。“種草了兩年的飯店,菜品還行?”
“不錯。”
菜好不好吃,景好不好看,已經不重要。
溫其蓁揉揉侄女的腦袋,“不錯就好。”
溫笛手機有消息進來,肖冬翰:【看看我的袖扣丟沒丟你車上,少了一個。】
【我找找。】溫笛穿上外套跑去院子里,他上車后,都是把大衣放在她后座。
開了頂燈,車廂不夠亮。
她又打開手機電筒補光,找半天沒找到。
溫笛回他:【可能掉在山頂了。明天我去給你買兩副。】
肖冬翰:【不用,我還有備用的。】
溫笛還是決定買給他,要不是為了抱她,他不會摘袖扣。
回到別墅,電視上熟悉的片頭曲響起,二姑媽招手,“快點過來,第一集馬上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