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倒貼,你就貼,但我看哪,倒貼也懸。”
“......”
嚴賀言樂不可支,樂完了,還是替嚴賀禹說兩句:“爸,我哥現在改了不少,應該還是有點希望。”
嚴鴻錦點頭,開玩笑說:“改了之后有點像我。”
“哈哈。”
嚴賀言笑出來,嘴里的酒差點噴了。
嚴賀禹后來一句話沒說,沉默吃飯。
他不知道溫笛現在是什麼樣的狀態,是不是很難受。
翌日晚上,他加班到七點,今天時間早,路過影視公司樓下,秦醒辦公室的燈還亮著。
他讓司機拐過去。
秦醒在研究劇本,眼快看瞎了。
他辦公室的門從來不關,聽到門口有腳步聲,他抬頭。
“嚴哥,你今天不忙?”
“忙完了。”
秦醒起身,要去給他倒水。
嚴賀禹說:“我自己來。”
秦醒沒跟他客氣,又坐下。
嚴賀禹經常來他辦公室坐坐,從去年九月份開始,一直到現在,只要在北京,不加班沒有應酬的時候,都會過來。
有時坐上十幾二十分鐘,有時也能待上一兩個小時。
他書柜的書,嚴賀禹都看不上,還自己買了幾本帶來,每次過來,都是看書打發時間。
他知道,嚴賀禹是為了偶遇溫笛。
但一年下來,他一次也沒遇到過。
今天又完美錯過。
溫笛在半小時前剛走。
嚴賀禹倒了一杯水,到書柜拿書看。這幾本書還是五月份時,他在二手書店淘的,帶到秦醒這里來,斷斷續續看了一本半。
他拿過上次只看了一半的書,坐回沙發上。
“你動我書的?”
嚴賀禹抬頭看秦醒。
秦醒一頭霧水,“沒啊。怎麼了?”
嚴賀禹說:“上次看到一半左右,現在書簽夾在28頁。”
秦醒眨眨眼,只有一個可能,“那是溫笛看的,她今天來公司找我,當時我在開會,她可能閑著無聊在書柜里找了本書看。
”
因為他從來不看書,所以溫笛以為那個書簽是隨意夾在書里的。
嚴賀禹沒動書簽,還夾在28頁,他往后翻找自己看到了哪頁。
這麼久,他跟她唯一的聯系,可能就是這本書,這個書簽。
不知道下次,她還會不會再接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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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在同一個空間不同的時間...)===
嚴賀禹翻到自己看的那頁, 但很快又翻回去,打算從29頁繼續看,把看過的再看一遍。
他從來沒覺得, 一本書也可以有生命,有靈魂。
“給我支筆。”
他想了下, “鉛筆, 筆頭要圓潤。”
秦醒從筆筒里找了一支鉛筆,筆尖很細, 他找出幾張不用的廢紙,在上面磨圓筆尖。
“嚴哥,你要干嘛?”
嚴賀禹:“做個筆記。”
他叮囑秦醒:“別跟溫笛說這是我的書。”
“放心。”
秦醒把磨得粗細正好的鉛筆給他送過去。
“再給我一張紙。”
秦醒搞不懂,做筆記在手機上做多好, 費那麼多事干什麼。他從記事本上拽了幾張活頁給嚴賀禹。
嚴賀禹坐到秦醒辦公桌對面, 在桌子上方便寫字,他把那幾張活頁墊在書上, 寫了幾句話,推到秦醒跟前,“看看左邊和右邊的字像不像同一個人寫的?”
秦醒拿起來仔細端詳,“不像。”
怕自己看不準,他又喊來小助理園園,讓園園辨認,是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園園看了半天, “怎麼看也不像啊。”
右邊的一筆一劃,左邊的龍飛鳳舞,筆鋒也不一樣。
嚴賀禹放心了, 等園園出去,他把放回書柜里的書再次拿出來。
第39頁有個劇情, 他在一旁寫了幾句自己的看法,又寫了兩句詩佐證。
每一筆,每個字都寫得很輕,沙沙的,跟書的紙張一樣,似被歲月打磨過。
寫好,嚴賀禹又將那段筆記看了一遍,“找塊橡皮擦給我。”
秦醒在筆筒翻半天,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
嚴賀禹看著橡皮擦,想到溫笛以前就喜歡在他手上在他胳膊上寫字,還不準他用水洗,非要用橡皮擦擦去。
他把剛才寫的‘擷’小心翼翼擦掉,然后用拼音代替。
秦醒以為那個字嚴賀禹不會寫,剛才寫錯了,他納悶道:“你不是知道拼音嗎,怎麼不查一下。什麼字,我幫你查。”
他打開手機。
“不用。”
嚴賀禹在筆記下邊落上一個日期,是他隨手編的,寫道:2004.06.22
秦醒看到落款日期是十幾年前,總算明白,嚴賀禹是不想讓溫笛猜到,這些筆記是他有感而寫。
嚴賀禹放下鉛筆,接著往下看。
今天他從29頁看到56頁。
但書簽還是夾在溫笛看到的第28頁。
時間不早,嚴賀禹把書放回書柜。
還有兩周開機,他問秦醒,“要不要給溫笛送份開機禮物?”
秦醒想過請溫笛吃飯,禮物的話,他沒想過。
也不知道送什麼合適。
嚴賀禹說:“我幫你選,錢你付。”
秦醒看他可憐的份上,決定幫他,“行啊。”
他這棵墻頭草,又沒原則地歪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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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影視公司出來,司機直接開回嚴家老宅。
半路上,嚴賀禹讓司機掉頭,說去趟二手書店。
書店只開到晚七點半,早已關門。
嚴賀禹到了胡同口,給老板打電話,問方不方便。
老板摘下老花鏡,笑說:“我一個老頭子,每天最多睡三四個鐘頭,半夜都不困,有什麼不方便。你來吧。
”
他讓人給嚴賀禹開門,自己去茶室沏了一壺茶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