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笛給他吃顆定心丸,“不信你問周導。”
周明謙被點名,收起手機,“什麼?”
秦醒:“......”
合著沒聽他說什麼。
他趁機捉弄周明謙,忍著笑說:“溫笛說,我現在收心了,能力不錯,一年多就把影視公司領上正軌,我說溫笛姐謬贊,我哪有什麼本事。溫笛說,本來能力就很強,讓我不信問你。”
周明謙:“你當我耳朵聾是嗎?我沒聽你們聊什麼,但溫笛絕對沒夸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沒成功糊弄周明謙,秦醒哈哈笑。
秦醒言歸正傳,他抄起面前看了三分之二的劇本,雖然不專業,但他對有些內容還是有點自己的見解和看法。
“今天正好有空,跟你聊聊。”
他拿著劇本,坐到周明謙跟前。
“我跟溫笛交流過意見,再跟你這個導演碰碰。”
溫笛沒什麼事干,又想起上次在秦醒這里還沒看完的那本書。這本書她早前就看過,一度看入迷,背景是民國時期,結局BE。
沒想到秦醒的書柜也有這本書,她又二刷,依然看得不可自拔。
她從書柜拿出那本書,秦醒和周明謙在討論劇本,她在秦醒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來。
她直接翻到書簽那頁。
秦醒無意間偏頭,溫笛坐在上次嚴賀禹坐的地方,跟嚴賀禹看同一本書。同一個空間,不同的時間,他們像是在這里重逢。
不時“嘩啦”的翻書聲,一頁又一頁。看到第39頁,溫笛注意到旁邊鉛筆的標注,這是二手書,應該是書的上一個主人看書時的隨手感想。
看完隨手感想,她呆了兩秒。
不可思議,這人跟她的理解竟然出奇的一致。
當初讀的時候,她就覺得,女主掉眼淚不是因為副官訓斥了她幾句,是女主覺得男主懂了她。
在那個時局動蕩兵荒馬亂的年代,女主家里敗落,家破人亡,暫時寄居在男主家里。
男主的心思不在兒女情長上。
在男主北上之前的那晚,跟人商量事情商量到凌晨四五點。
當時家里只有女主起來的早,她是因為擔心男主此去的安危,失眠睡不著。
男主的副官讓女主幫忙,給男主準備點吃的,天亮后就要出發。
女主做了紅豆餅,又做了點綠豆餅。
男主不喜歡吃綠豆和紅豆,看到這些餅,副官一氣之下口不擇言數落女主一通。
男主說:沒關系,我多吃幾塊。
多吃的那幾塊,全是紅豆餅,綠豆餅沒動。
女主在男主走后,掉了眼淚。
那次離別,他們三年后才見到。
溫笛幾年前看的時候就感覺,女主其實只想給男主做點紅豆餅,又怕心思過于明顯,于是多做了綠豆餅打掩護。
但最終男主懂了她的心思,可在那樣的時局,生死不由自己,也許他此番有去無回,所以什麼都沒再回應女主。
女主怎麼可能不知道他不喜歡吃紅豆和綠豆,當時她能想到表達心意的方式,只有紅豆。紅豆寄相思,不管表達愛情準不準確,她只想盡可能地將心意寄在這幾塊紅豆餅里。
男主說要多吃幾塊,吃的還全是紅豆餅。
女主才淚流滿面,而絕不是因為被副官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數落,覺得難過委屈才哭。
溫笛再看書上空白地方用鉛筆寫的兩句詩:“愿君多采xié,此物最相思。
”
擷用了拼音代替,大概這本書的前主人一時忘記這個字怎麼寫。
這本小說沒什麼名氣,卻是她喜歡的類型,里頭描寫愛情的部分特別少,沒有卿卿我我的場景,只能在字里行間摳糖。
大概只有像她跟這本書的前主人一樣,拿著放大鏡找他們之間的火花。
不管多里面的內容解讀的有沒有誤,難得碰上想法一樣的書友。
溫笛從秦醒筆筒里找了一支鉛筆,在nbsp; 然后寫上今天的日期。
只能遺憾地以這樣的方式,跟這位書友隔著時空交流一下。
休息區那邊,秦醒和周明謙聊得差不多。
溫笛問秦醒:“你這些書,是從哪買的?還是從你家親戚那里拿來的?”
“哪呀。”秦醒說:“是園園買的。”
他喊助理園園來,因為園園比他還不愛讀書,買了一年半的書,估計園園也記不得哪本跟哪本。
園園小跑進來,“秦總,什麼事?”
“你溫笛姐想問問,你這些書在哪買的。”秦醒指指書柜。
“是在小攤上買的,一百塊錢十本。”
“......”
溫笛扶額,笑了笑。
很難想象這本書的前主人怎麼舍得把這本書給賣掉。
園園猜測:“估計跟我小說的遭遇一樣,被家里人給誤傷,搬家時直接當廢品給賣了。”
她初中時看的小說,有點舊,封面都快掉下來,被她媽媽當廢品賣掉,好多書,賣了十七塊五毛錢。
園園沒想到自己隨手買來的,差點論斤買的書,能被溫笛看入眼。
“溫笛姐,那個老板常年擺攤,都是賣些舊書,等我再給你買一些,反正也不貴。”她笑說:“買來還能給秦總充門面。
”
溫笛一口應下:“行,你去淘,錢我出。”
秦醒忽然靈光一閃,嚴賀禹讓他送給溫笛的那本書,終于有辦法送出去。
如果以他的名義,突然送本舊書給溫笛,還會引起懷疑,要是趁機把書混在園園淘來的那些書里,這就名正言順成了溫笛自己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