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鈴快結束,姜正乾接聽,“這麼晚了,還沒睡?”
“你在哪?”
“出差。”
“在哪出差!”
姜正乾在吃早餐,臉色漸變,“昀星,我是你小叔,你注意口氣。”
“你還知道你是我小叔呀!你知不知道你快害死我了?我跟你說過多少回,不要再去找嚴賀禹,你怎麼就不聽?”
姜昀星抵著發疼的心口,“你跟他做了什麼交易?”
姜正乾:“我什麼也沒說,他不感興趣。”
他原本想用商業機密去換取姜家其他項目順利。
姜昀星莫名松口氣,但對小叔的行為深惡痛絕:“我跟你說過,背叛肖冬翰沒好下場,也跟你說過,嚴賀禹是不會跟吃里扒外的人合作。”
“姜昀星!”姜正乾放下叉子,厲聲呵斥。
姜昀星在氣頭上口不擇言,可小叔的行為就是吃里扒外,她也沒道歉。
氣氛僵持著。
“昀星,我這麼做是為誰?”
“我知道你是為了整個姜家。”
確實,如果嚴賀禹答應了合作,小叔這個計劃行得通,畢竟肖冬翰收購案的成功概率只有六成。
嚴賀禹不需要跟他硬碰硬,因為時間準備上來不及,但只要破壞掉肖冬翰的計劃,兩人打個平手即可。
這樣以來,嚴賀禹不損失什麼,肖冬翰也不會太虧,而小叔是漁翁得利,以后嚴賀禹不再針對姜家。
但嚴賀禹壓根就不可能被別人牽著鼻子走,他寧愿損失,也不會受制于其他人。
“小叔,肖冬翰和嚴賀禹是什麼人,他們怎麼可能讓你玩弄在股掌之中,又怎麼會讓便宜被你占盡。”
姜正乾:“我想到嚴賀禹可能不愿合作,但沒想到他會反手將我賣給肖冬翰。
”
“你不了解他嗎?他什麼時候任人宰割過?”姜昀星被氣到沒什麼力氣說話,“你以前都提醒我,不要對他抱有幻想,怎麼到了你自己,你卻糊涂起來?”
姜正乾如是道:“沒指望他在利益上讓步,以為他至少還能念一點舊情,不至于連這點面子都不給。”
姜昀星什麼都不想再說,切斷通話。
還是有點喘不上氣的感覺,她披件外套,到露臺上透透氣。
她跟嚴賀禹分手也是在深秋的時候,她還計劃著等天再冷一點,陪他去滑雪,還計劃,等第二年春天,他不那麼忙了,讓他陪她去歐美小鎮玩半個月。
一個也沒實現。
她當初提分手,他是不想的,問她:確定嗎?
其實她不確定,可是又走不下去。
每次兩人有矛盾,他又不妥協,搞得她很累。
她回他:不分怎麼辦?
但凡他說,他以后會改改,她怎麼可能分手。
可他沒說。
現在再看,他也是會改變的,只不過不是為她。
他經歷過跟溫笛那六年,尤其是后面痛苦的三年,要是現在再問他,他初戀是誰,他八成還要想想才能想起。
連她都看透的事情,小叔為什麼還心存僥幸。
站在他的對立面,她也難受。
可又能怎麼辦。
感情和利益,總得占一樣。
姜昀星吹了一陣冷風,給肖冬翰回電話,說小叔什麼都沒說。
肖冬翰:“說和沒說對我來說都一樣,嚴賀禹差不多知道了我的計劃,接下來他肯定挖好坑等著我,這個收購案沒法繼續下去。以后,我跟你們姜家只有利益和資源交換,涉及商業機密的收購案和其他領域的深度合作,不會再有。
”
姜昀星極力挽回:“肖總,這次是我失誤。”
“在我這里,沒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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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源實業和肖寧集團的價格戰持續了近半年,直到年底,還是沒分出個勝負,秦醒替他們肉疼,主要是心疼打價格戰的錢。
明天過年,他們的劇組也轉場到倒數第二站,北京。
今年所有人在劇組過年,秦醒雖然家在北京,還是決定跟他們一起熱鬧。
從昨天開始,他們忙著包餃子,人多,吃得也多,買了兩個冰柜凍餃子。
溫笛包的不好看,坐在旁邊跟著園園學。
秦醒咕噥了一句:“他們倆看來沒完沒了。”
溫笛問他:“劇本還沒看完?”
秦醒:“沒。商戰部分啃不動。”
“那繼續啃,等你啃完,你就明白他們倆為什麼還在打價格戰。”
尹子于拍完今天的戲份,過來找溫笛。
她放下劇本,輕拍自己的臉頰,緊繃了一下午,差點僵掉。
“溫老板,今天我被一句臺詞給刀了。”
溫笛問:“哪句臺詞?”
“你有能力又怎樣,可惜,你沒那個實力。”
秦醒記得這句臺詞,應該是顧恒對尹子于說的一句話。
溫笛說:“你這是入戲了。”
尹子于嘆氣:“我現在拍的這段,天天被碾壓。溫老板,把我后面黑化的臺詞改的強勢一點。”
溫笛笑:“好。”
秦醒手機響了,有電話進來,他看一眼號碼,到角落去接聽。
嚴賀禹問他:“劇組什麼時候放假?”
“不放假,在劇組過年,溫笛也不回江城。”秦醒小聲問:“這都三個月了,溫笛還沒加你聯系方式?”
“沒。”
秦醒寬慰他:“反正現在也沒什麼工作要聯系。等明天,都會好的。”
兩人沒多聊,掛了電話。
第二天,又是一年除夕。
吃過年夜飯,嚴賀禹在姥爺家待到晚上十點,陪家里人搓了幾局麻將,鈴聲準時響起,他關了鬧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