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還是前年,江城下了雨,人行道上都是落葉,她陪他走了一段路, 但沒走完,她就在這個路口停下,對他說, 左拐是美食街,右拐是商業街, 然后跟他說了句失陪,她便原路返回。
那晚,他一個人把美食街從南到北走了一遍。
溫笛還在看窗外,“你是提醒我,當時把你扔在半路?”
“不是這個意思。”嚴賀禹看她側臉,“等天不冷,我陪你把江城大街小巷都走一遍。”
“要走你一個人走,我可不想。”
“你以前不是要帶我逛江城?”
溫笛終于轉過身來,說:“我說那句話的時候可能剛洗過澡。”
腦子進水了。
嚴賀禹又氣又想笑,“溫笛,你好好說話。”
溫笛說的都是實話,不是故意氣他,要是現在誰讓她走著逛完江城大街小巷,她肯定跟誰急。
至于那會兒想帶他逛江城,是因為他從來沒來過。
心情怎麼能一樣。
她問他:“你還在糾結過去?”
“不是糾結。是想盡量彌補你遺憾。”
信號燈放行,嚴賀禹踩油門,隨著前面的車子往前走。
“彌補遺憾就算了,不需要。”
“那你想要什麼?”
溫笛反問:“你覺得我缺什麼?”
她好像真不缺什麼,不缺錢不缺愛,追求她的人從來沒斷過,事業也算是業內的天花板。嚴賀禹:“我給你欺負一輩子。”
“你看這多好,不比彌補我強?”
“”
過了幾秒。
嚴賀禹又出聲,“以前我以為自己什麼都不缺,現在發現不是那回事兒。”
溫笛沒搭腔,打開車載音樂聽。
她不會問他缺什麼,要是她開口問了,他缺的東西一個旗艦店都不夠賣給他。
車里只有輕音樂,半晌她還是沒吱聲。
嚴賀禹要看前面的路況,只能拿余光看她,“怎麼不說話?”
溫笛指指嘴巴,“有點累,讓它歇歇。”
嚴賀禹笑了,她不上當,之后他專注開車。
回到別墅,嚴賀禹一個人拎著九個購物袋,外面風大,溫笛走在他身后,讓他擋著冷風。
今天家里沒人,別墅的門還是嚴賀禹自己開的。
溫笛問:“崔姨他們放假了?”
“嗯,今天都放了,這幾天我讓飯店送外賣過來。”嚴賀禹把購物袋擱沙發邊,脫了大衣,“你想喝點什麼?”
溫笛搖頭,他給她買了那一大杯熱飲,她全喝光,現在不渴。
嚴賀禹本來要給她泡咖啡,她不喝節省了他時間,他脫下羊絨衫,從購物袋里拎出一件衣服。
溫笛盯著他看,“不是說過年應酬穿?”
“不穿,試一下。”
他試到第三件時,溫笛趴在了沙發上,腦殼疼,她拿抱枕捂頭上,他開始試穿第四件,一件白色襯衫。
“襯衫你還試它干什麼?”
溫笛爬坐起來,“你個頭縮了?”
“你見過誰三十多歲就開始縮矮?”
“那不就得了,沒長高沒變矮,體重跟以前差不多,還一件件試,你是不是閑得難受。”
嚴賀禹慢條斯理扣扣子,道:“在你眼里我是閑得難受,擱我這不是,快四年,你沒給我買衣服。”
溫笛拍拍旁邊的沙發,讓他坐過來。
嚴賀禹把襯衫塞褲子里,扣好皮帶才坐過去。
溫笛盤腿坐在他腿上,壓著他不讓他再試衣服,“你要是試出癮來了,我開個直播帶貨,還能賺錢。”
嚴賀禹把她圈在懷里,“試穿也只試穿給你看。以后你多給我買幾件,衣服多了,我也沒時間去試。
”
溫笛自動忽略后一句話,跟他說話得時刻提防,稍微不慎就掉陷阱里。
她扣住他脖子,“陪我去書房看書。”
嚴賀禹抱她去樓上,“勻兩小時給我。一個半小時也行。”
他沒去書房,抱她去了書房隔壁。
溫笛頭一回來這里的主臥,跟他們以前住的地方裝修風格一樣,落地燈都是一個款式。
嚴賀禹拉上窗簾,邊解著扣子邊走向床邊。溫笛來江城這麼長時間,他們沒有過生活。
溫笛從床沿站起來,他走近,她抬手給他扣一個扣子,“沒有措施你想也別想。”
“有。我從家里帶了一盒到這。”
“”
嚴賀禹兩手環住她,讓她給他解扣子。
他俯身,在她脖子里親著。她穿的是低領,他沒用力嘬,怕不小心留痕。
溫笛只給他解開襯衫紐扣,他又將她的手拿到皮帶扣上。
嚴賀禹的吻從她下巴親到唇上,“你昨晚沒打電話給我。”
“忘了。”
“不是讓你定鬧鈴?”
“手機放在包里,跟二姑媽在院子里散步散了一個多小時。”等回到樓上,她又想起他晚上參加團拜會,那不是普通的應酬場合,最后又沒打。
“你昨晚喝多了?”
“還行。”
落地燈熄了。
江城主臥的床品沒多少他身上的氣息,枕頭也是洗衣液的清香味。
溫笛枕在他的新枕頭上,沒有熟悉感。
嚴賀禹親著她,“昨晚沒打電話,你說怎麼辦?”
“我給你發了晚安。”
“只有兩個字,有點敷衍。不夠。”他讓她喊他一聲老公,“就喊一次。”
溫笛掐了下他的下頜,她喜歡他流暢的下頷線,手下留情沒再用力掐。
她用行動告訴他,別做夢,清醒點。
嚴賀禹看著身下的人,她現在連他的名字都很少喊,都是喊‘誒’,他用下巴蹭著她的,“喊我一聲。”
商量了幾分鐘也沒商量出結果。
不管他怎麼磨她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