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異的指甲沒有收回去,像鐵爪一樣刺入付爾蝶的骨血。
指甲尖已經摳入付爾蝶的骨頭,恍惚間甚至有鋼筋摩擦石料的滋啦聲。
付爾蝶身體往護欄猛地一撞,肩胛骨撕裂錯位,整條右手臂吊在窗外,血肉模糊,血液順著手臂流到男人身上,又從高高的樓上砸到地面。
嘀嗒,嘀嗒。
一輛車飛馳而過,帶起一道血痕,和其他末世以來出現的血跡融為一體。
老男人臉上有血,不光不覺得惡心,反而舔了舔,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
下一秒,男人腳蹬在墻壁上,不需要付爾蝶拉,自己就在付爾蝶的血肉上重新向上攀爬。
劇痛中,付爾蝶才發現男人沒有穿鞋。
他的腳也和他的手一樣,擁有鋒利尖長的指甲,可以輕而易舉地蹬在墻壁上。
付爾蝶強忍劇痛,左手摸到一個木板,使勁砸向男人頭頂。
啪的一聲,木板斷裂成兩半,毛刺劃傷男人的臉,卻沒有阻礙他上窗的動作。
付爾蝶還想去拿錘子。可是錘子在花壇邊的角落里,她夠不到。
老男人一身是血,重新站上窗棱,腳一蹬進入室內。
第9章
付爾蝶的手臂肩膀已經全部被抓破刺穿,現在無力地垂在地上。
她以為自己能一擊得手,沒想到異能者的反應、力量,比她強這麼多。
托大了!
付爾蝶往旁邊縮,想要去摸角落里的錘子。
老男人見狀,反身沖過去一個耳光,把付爾蝶扇得腦袋一歪,嘴角滲出鮮血。
“媽了個巴子的!想整老子!”
他一腳踹過去,正中付爾蝶胸骨。
付爾蝶跌在花壇邊。
這一次,胸骨碎裂的聲音不是錯覺,是真的。
她眼花耳鳴,呼吸不暢,胸口每一次起伏都仿佛有骨刺在戳周圍的臟器。
一口鮮血噴射而出,還沒緩過勁,更猛烈的踢打襲來。
付爾蝶頭發被抓住往墻上撞。
咚咚咚,陽臺被撞得震顫。
她伸手想去抓男人的臉,可是她手比對方短一截,怎麼都夠不到。
心口被膝蓋骨重重一擊,付爾蝶疼到實在忍不住,蜷縮起身體。
臥室里,狗子叫聲十分凄厲。它努力把門刨的吱呀作響,卻不能讓男人有分毫停頓。
“你以為你誰?”他拽著付爾蝶的頭發,強迫付爾蝶仰頭看向自己,“老子是異能者!老子愿意來這里住,是你的福氣!還害老子?是不是看不清狀況?!老子是男人,是異能者,從現在起,老子就是天!”
他側頭呸了一口,點著下巴:“活的還挺滋潤哈,每天開空調哈。老子都沒空調開,你個弱雞在這兒開空調!開你媽的空調!”
咚!
付爾蝶的頭,再次重重磕在地上。
她神志不清,只覺得痛,身上哪哪兒都痛。
狗子的叫聲讓她勉強睜開眼。
身上的衣服不知什麼時候被撕出一條口子,而那個男人則開始脫褲子,下面要做什麼不言而喻。
付爾蝶想起經常在網上刷到的一些新聞,想到凌晨短暫恢復的通訊里,沒有提到的異能。
或許,不是不知道異能,而是不敢提。
喪尸病毒不會因為人類的身份人品而選擇性起效。異能也是這樣。
你永遠不知道,你碰到的異能者是善是惡。
而末世這麼二十天,大多數人也意識到,人和人之間不是互助,而是競爭關系。
尋找到房間躲藏的人,不敢讓其他人進來。
要進來的人會弄出動靜、搶奪不多的食物。
車輛有限,車輛的空間有限。想要盡可能多的放食物、燃油,就不能讓無關的人進入車輛。
遇到普通人,互相之間還能爭一爭。遇到異能者,大家能怎麼辦呢?
發布公告的人又能怎麼辦呢?
讓躲藏起來的人更加恐慌,害怕隨時可能入侵、把家里搞得一團糟的異能者?
還是坦然接受異能者的存在,妄圖尋求異能者的庇護,然后被拋下?
或許,ZF已經清楚大多數異能者,對于普通人而言是有害的,所以才把有限的時間用來公告末世生存的注意事項,從衣食住行方方面面,來盡可能讓更多的人有求生能力,而不是拋出異能者的情況,讓更多人陷入恐慌。
而異能者,想來肯定不多。也許一千個幸存者里面,只有一個能碰到惡劣的異能者。那麼,就讓其他九百九十九個人,都少一點害怕,多一點應對其他的致死率超過千分之一的危險的能力。
付爾蝶看著頭上的陰影,麻木地想,自己就是那千分之一了。原本14-1的住戶,大概也是那千分之一吧。
男人急急不可耐,付爾蝶卻突然嘲諷地勾了下唇角,趁他解褲頭的當口,抬腳往兩腿之間用力一踹。
他吃痛捂胯,怒氣沖沖地抬頭,卻直接迎上一顆黑黝黝的頭顱。
付爾蝶不知道哪里來的戾氣,頭頂撞上男人的下巴,在男人失神的一瞬間,張大嘴,死死咬住眼前的咽喉。
她像一只發狂的野獸,咬住不松口。
男人也顧不上第三條腿,用力扯住她受傷的手臂,手掐進傷口深處想要把她撕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