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幾個朋友打算創業,我們都是搞技術的,別的不太懂,就想取取經。”
“你怎麼突然想創業了?”顧新橙好奇。
以季成然的專業能力,在北京找個起薪幾十萬的工作,完全不在話下。
“去公司當社畜沒什麼意思,說到底還是給人打工。”季成然說,“趁年輕,拼一把。不行再回去當社畜唄,又不是找不到工作。”
他心態倒是不錯,看得挺開。
“哦,”顧新橙說,“高管的課應該不行,你可以去旁聽本科生的。”
那課一個月十萬,免費去聽的福利,恐怕只能有顧新橙一個。
別的人要是再過去,交了錢的學員心里肯定不舒坦。
“本科的課偏理論,實用性不高。”
“其實,你們團隊可以找個懂行的。”顧新橙說,“術業有專攻,一邊搞技術一邊做管理,精力分散未必是好事。”
季成然笑道:“你說得挺有道理。”
說著說著,顧新橙已經到了宿舍樓下。
“那我先回去了。”顧新橙沖季成然擺了擺手。
“行,下次有機會喊你一塊兒搓麻。”季成然說。
顧新橙轉身進樓,上了電梯,回到宿舍。
一推門,“嘭”地一聲,撞到了門口某位室友洞開的衣柜門。
一瞧,竟然是孟令冬。
顧新橙夜不歸宿是最近一年才頻繁發生的,而孟令冬這人,大學期間基本沒咋住過宿舍。
她是北京本地人,家境不錯。
高考那年家里給她弄了個藝術加分,就進了A大。
她長得和顧新橙不是一種漂亮。
顧新橙如果是出塵的水仙,那孟令冬鐵定是朵招搖的玫瑰——還得是野玫瑰。
大學期間,孟令冬的男友像是韭菜一樣,換了一茬又一茬。
她這人身上有種北京妞兒的灑脫勁,對這些事看得相當開。
不像顧新橙,會為了一個男人傷心好久。
“哎喲,我擋著道兒了。”孟令冬從衣柜那兒探出個腦袋,“你回來啦,小橙子。”
她笑容滿面,顯然沒把這當回事兒。
“你周六怎麼在學校?”顧新橙問。
“我找我衣服呢,”孟令冬在衣柜里翻來覆去地找,口中還喃喃自語,“我明明記得我擱學校的呀,怎麼找不見了?”
顧新橙瞥了一眼她的衣柜,亂七八糟的一堆,春夏秋冬什麼款式都有。
這能找到也就奇了怪了。
“算了算了,不找了。”孟令冬癱坐在椅子上,“累死姐姐我了。”
顧新橙繞開她的椅子,往里面走。
孟令冬忽然問:“小橙子,你周六不陪男朋友啊?”
顧新橙一滯,立刻說:“我沒有男朋友。”
孟令冬見顧新橙面無表情,意識到戳了人家痛處,便道:“哎,要我說啊,那些狗男人,早踹了早解脫。放棄一棵歪脖子樹,你收獲的可是整片森林啊。”
顧新橙:“……”
這天也是沒法兒聊了。
孟令冬忽然想到什麼,又說:“小橙子,你明晚有空不?”
顧新橙問:“怎麼了?”
孟令冬笑:“帶你出去玩呀。你這人,一談戀愛,就把我們這些姐妹忘了。現在好不容易解脫,還不得出去慶祝一下?”
這話說得不假。
大一大二那陣子,顧新橙周末經常和室友一塊兒出去聚餐,還會去北京各大景點打卡。
孟令冬作為土生土長的北京人,在這事兒上格外熱絡,每次都擺出一副“姐姐帶你們去浪”的氣勢。ωap.scjld.net
到了大三大四,大家各自為前程忙活,玩樂的心思收了不少。
顧新橙和傅棠舟在一起后,她一有空就得去陪傅棠舟,寢室活動就再也舉辦不起來了。
孟令冬:“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啊。”
顧新橙:“……”
被室友那麼一說,顧新橙心底平添一絲愧疚,沒有拒絕——畢竟孟令冬以前對她還挺照顧的。
孟令冬:“我明晚開車來接你,打扮漂亮點兒。”
顧新橙:“去哪玩?”
孟令冬:“跟著我就行了,我還能把你賣了呀?”
確實,不能。
*
第二天一早,顧新橙又去經管學院開始了當助教的一天。
今天林云飛沒來,簽到表上他那一欄是空的。
第一天睡了半天,第二天直接翹課。
果然有錢任性。
事實上,不是林云飛不想來。
昨晚他被傅棠舟丟在半道上,好不容易回到家,越想越納悶。
他白天睡得太多,晚上都沒睡好。
早上一睜眼,已經十點了。想起車還在A大,林云飛也就懶得去了,索性裹著被子繼續睡了。
難道他要坐地鐵去上課?甭逗了。
一天結束,顧新橙滿載而歸。
她去浴室洗了個澡,順便化了個妝,換上一條米色連衣裙。
晚上七點,孟令冬準時開著她的小寶馬到了樓下。
家在北京就是方便,下課后可以直接開車回家,哪像外地的學生,一年也就回家一兩趟。
顧新橙上車以后,孟令冬嘖嘖地打量了她一圈,搖搖頭說:“你穿得也太良家婦女了,一看就很好騙。”
顧新橙看了看孟令冬,吊帶夾克小皮裙,潮得不行。
孟令冬配合著車內的DJ音樂哼著小調,一路暢通無阻地將車開到了三里屯。
顧新橙:“……”
跟三里屯還真是過不去了。
孟令冬下了車,食指轉著車鑰匙,說:“走吧,夜店小精靈。”
顧新橙內心嘆了口氣,早知道是這兒,她就不來了。
她對夜場真是半點兒興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