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好意,最終換來了什麼?
她告訴他:“我們在一起是沒有未來的,你不用在我這里浪費時間和精力,我不值得你追求。”
傅棠舟一到家就去了臥室,誰知于修的電話又來了:“傅總,今天下午……”
傅棠舟怒不可遏:“我今天不去公司,明天是不是就倒閉了?”
于修立刻慫了,還沒來得及說“不是”,電話就被掛了——傅總從來沒有發過那麼大的火,也從沒說過這種氣話。
傅棠舟剛閉上眼,電話又響了。
他以為又是于修,正要掛電話,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他媽沈毓清。
母親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棠舟啊,最近在忙什麼?都多久沒回家看看了。”
傅棠舟揉著太陽穴,語氣頗不耐煩:“媽,我現在不舒服,別給我打電話,成嗎?”
“你生病了?”沈毓清問。
“沒。”傅棠舟懶得說。
“你在哪兒呢?銀泰中心那邊?”沈毓清很清楚傅棠舟這幾年的固定住所。
傅棠舟沒回答她,直接說:“我睡覺,掛了。”
他把手機關機,世界徹底安靜了。
他現在只想睡覺。
一小時后,沈毓清挎著包,出現在銀泰中心的大堂。
她年近六十,保養得卻很好,皮膚狀態看上去像四十歲——金錢雖然不能讓人容顏永駐,但緩個十幾二十歲,綽綽有余。
她的闊太氣度似乎是與生俱來的,高跟鞋穩穩地踩過大理石地板,清脆又自信。
她上了電梯,來到兒子家門口,摁了門鈴。
在等待開門的時間里,她四下看了看,這兒和她以前來時一模一樣。
除了頭頂的這個攝像頭,是新裝的嗎?
沈毓清等了快五分鐘,也沒等到有人來開門。
她看了一眼門上的指紋鎖,她沒有錄入指紋,可她知道密碼。
她按了一串密碼,門應聲打開。
她早就告訴過兒子,每間房子要設不同的密碼,他從來不聽她的話,這也怪不了她。
沈毓清進門之后,觀察這套房子的格局。
主臥,一般都在南邊。
她順利地找到主臥,傅棠舟連房門都沒關,留了一道縫。
她靜悄悄地推開房門,看見兒子一人躺在床上睡覺。
她退出去一步,將門重新掩上,然后“當當當”地敲了敲門板。
傅棠舟生平最恨人打擾他睡覺,現在被敲門聲驚醒,一股無名之火躥了上來。
可是他混沌的腦子忽然清醒,這兒是他家,現在這個時間點家政不會過來收拾屋子。
這間房子的指紋鎖,只有他和顧新橙兩人。
顧新橙……來了嗎?
想到這里,他立刻從床上坐起來。
他強撐著精神,做出鎮靜的模樣,清了清嗓,說:“進來。”
門被推開,走進來的人不是顧新橙,而是他媽。
沈毓清看著兒子的表情,說:“我來看你,讓你很失望?”
傅棠舟無語,覺得自己很可笑。
顧新橙怎麼會過來?他是不是瘋了?
沈毓清踩著地毯款款走過來,邊走邊看,問:“你養的那個女人,不在嗎?”
傅棠舟根本不想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
沈毓清坐到他床邊,想試探傅棠舟額頭的溫度。
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確實像是病了。
可他撇過頭,不讓她碰。
“我早就跟你說過,我是你媽,我不關心你,天底下還有誰關心你?”沈毓清把包擱在一邊,語重心長道,“你還指望外面那些女人來關心你?”
傅棠舟無言冷笑。
“要不要找個醫生來看看?”沈毓清問。
“不用。”傅棠舟說。
她真就不找了,她對兒子的關懷,更像是一種虛偽的客套。
“我來找你說件事兒,”沈毓清說,“你手機關機,我只好親自過來了。”
傅棠舟嘴角挑了一絲嘲意,問:“有什麼大事兒勞煩您親自來一趟?”
沈毓清:“你的婚事當然是大事兒。”
傅棠舟:“我不結婚。”
“棠舟啊,竇婕真是個好姑娘。你那樣對人家,人家還跟我說,體諒你工作忙。”沈毓清說,“下周你竇叔叔過七十大壽,她也要過去,你得抓住機會,不能再冷落人家了。”
傅棠舟:“……您甭跟我提她了成麼?”
面都沒見過兩次,結什麼婚?
“棠舟,你也快三十了。之前這些年,你在外頭瞎胡鬧,誰也沒管過你吧?”沈毓清振振有詞,“我們和竇家門當戶對,而且你竇叔叔——”
傅棠舟耳朵都快磨出繭子,他忽然想到顧新橙今天對他說的話,他找到了一個好借口。
他打斷了沈毓清的話,說:“我不愛她。”
“你發燒燒糊涂了嗎?”沈毓清冷嗤,“我看你這些年,腦子越來越不清醒了。”ωap.scjld.net
傅棠舟愣了一秒。
他的父親母親,沒有愛情,一樣過得好好的。
他的成長和生活環境就是這樣,大家更愿意相信利益交換,而不是虛無縹緲的愛情。
這麼多年來,傅棠舟一直活得很清醒。
可顧新橙告訴他,她需要愛情,還需要一段婚姻、一個家庭,所以她要離開他。
她為什麼覺得他給不了呢?
隨便一個男人都能給她的東西,他真的給不了嗎?
*
顧新橙回到公司已是中午十二點,員工們正端著飯盒聚在一處吃午飯。
“喲,老板,又去逛街啦?”關吉正狼吞虎咽,啃一只雞腿。
“我發現咱們顧總衣品真不錯,”銷售小高打趣道,“上次那條裙子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