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合上冰箱門,安靜地看著傅棠舟。
他拿了一瓶番茄醬,在掌心搖晃。他瞥見她嬌俏的身姿,問:“站這兒做什麼?”
“等你啊。”她唇角弧度淺淺,柔軟的黑發搭在肩頭,凝霜的手腕搭著中島臺。
地板有點兒涼,她的腳趾微微蜷縮了一下,涂著護甲油的趾甲好似輕薄的玉片。
“去那兒,坐著等。”傅棠舟的下巴揚了揚,指著不遠處的白色餐桌。
餐桌上有一支花瓶,斜插著今晨剛送來的紅玫瑰。
顧新橙聽話地“嗯”了一聲,她路過客廳沙發時,下意識去找她的內衣。
她記得昨天被他脫在這兒了,現在竟不翼而飛。
“傅棠舟,我衣服呢?”
“家政洗了。”
“……”
這種隱私衣物,她向來都是親自手洗。被外人碰,總覺得怪怪的——更何況她的內衣臟得一塌糊涂。
她羞恥地咬了一下嘴唇,決定不去想這件事。
十分鐘后,早餐好了。
看似是一份普通的三明治,面包片里夾著培根、生菜、芝士和荷包蛋。
然而,顧新橙無法忽視餅皮用番茄醬畫的一顆愛心,這令她莫名聯想到媽媽做給孩子的愛心早餐。
她盯著這顆愛心出神,一盒開了口的酸奶遞了過來。
傅棠舟:“這個牌子味道不錯。”
她一瞧,果然是她聞所未聞的酸奶品牌,僅憑濃郁的奶香,她就知道這一定很好喝。
傅棠舟這般貼心,反倒讓顧新橙渾身不自在,總覺得他另有所圖。
她拿著刀叉,遲遲不肯開動。
傅棠舟見狀,問:“怎麼不吃?”
顧新橙:“你怎麼會想到親自下廚?”
傅棠舟切著三明治,幽幽地說:“炮丨友不會給你做早飯。
”
顧新橙:“……”
原來還惦記著這個呢,看來他對于這個身份定位非常不滿。
吃完早餐,碗碟往水池里一放,等家政來洗。只做飯不洗碗,烹飪的樂趣大大提升。
顧新橙懷揣著抱枕,坐在沙發上,雙腿并攏。她的指尖揉著T恤下擺,說:“我行李還在酒店,我沒衣服穿了啊。”
傅棠舟給她拿了一杯鮮榨橙汁,“等會兒我讓人送兩件過來。”
“沒有必要,我——”
“有必要。”
“嗯?”
“炮丨友不會給你買衣服。”
“……”
這是跟她杠上了是吧?
顧新橙這會兒正無聊,索性用遙控器打開電視,正好CNN又在吹牛,她打算看一看。
傅棠舟靠過來,將她一提,抱到腿上。顧新橙T恤下面是真空的,這姿勢讓她倍感羞赧,“傅棠舟,你這是干什麼?”
他說得理所當然:“陪你看電視。”
顧新橙無語,果然他度假時很閑,連看新聞都提上了日程。
“不用你陪,我自己可以看。”
“炮丨友——”
“不會陪我看電視!”顧新橙立刻打斷了他。
傅棠舟稍怔,忽而一笑:“你知道就好。”
顧新橙:“……”
這到底是多麼耿耿于懷?
顧新橙放下遙控器,質問他:“你不是來度假嗎?不出去轉轉嗎?”
“你陪我,我就出去。”
“我沒衣服穿,怎麼出去?”
“那就別出去,在家能做很多事,比如……”傅棠舟的指尖從純棉T恤的下擺滑了進去。
顧新橙一把按住他蠢蠢欲動的手,制止了他的胡作非為。
傅棠舟見她這副嬌羞的模樣,唇畔扯了一絲笑,他低聲在她耳邊問:“昨晚我讓你滿意了嗎?”
她的手指纏繞著他腰上的線繩,憤憤說:“不滿意。”
傅棠舟“哦”了一聲,手扶著她的腰,淡道:“服務不滿意,今晚繼續,直到你滿意為止。
”
顧新橙一愣,改口說:“我滿意。”
傅棠舟笑道:“既然滿意,那就再來幾次,我又不收費。”
顧新橙:“……”
他的歪理真不是一般的多。
顧新橙決定閉嘴,結束這個少兒不宜的話題。
她端起橙汁,嘗了一口,沁涼入脾。一不留神,她就把這杯橙汁全喝光了。
接下來的時間里,她就這麼窩在他身邊看電視。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肚子忽然隱隱作痛。
是不是果汁太涼,喝壞了肚子?
她從沙發起身,把遙控器塞到傅棠舟手里,說:“我去趟洗手間。”
顧新橙坐在馬桶上,那處被拉扯著,有撕裂感。她不禁腹誹,傅棠舟還真是……寶刀不老?
她來不及思考這成語用得恰當不恰當,因為現在她和被刀捅了也沒什麼區別,疼得要命。
她想換個姿勢,感覺愈發不對勁。
再一看,果然,她永不準時的大姨媽比上個月提前了整整一周。
她平時就有痛經的毛病,倒也不至于疼得死去活來,難受肯定是要難受上一兩天的。
她簡單處理了一下,拖著疲憊的身軀從衛生間出來了。
傅棠舟見她這副模樣,問:“怎麼了?”
顧新橙思忖兩秒,說:“我親戚來了。”
這是很隱晦的說法。
傅棠舟聽了,一擰眉,問:“你哪個親戚?來美國做什麼?”
顧新橙:“……”
原來傅棠舟這種人,偶爾也會化身鋼鐵直男。
她本覺得痛,這會兒又有點兒想笑,然而臉色卻逐漸變得蒼白。
傅棠舟看了她幾秒,這才頓悟。
他抿了下唇,一時也沒了主意。
曾經,這種日子對他而言,只不過是在提醒他某方面的運動得停止幾天。
現在,顧新橙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他哪兒還想得了其他。
他將遙控器放下,問:“缺東西麼?”
顧新橙虛弱著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