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分分合合,已經走過了四五年。
真不合適,不會再次走到一起——愛情是需要時間檢驗的。
如果說最開始他們是洶涌澎湃的激情,那麼現在,一定是細水流長的柔情。
然而這種激情沒有退卻,而是收斂鋒芒,藏進點點滴滴的生活里。
想到這兒,顧新橙眉頭輕蹙,小聲嘀咕著:“傅棠舟,咱們現在還沒資格談離婚。”
離婚的前提,是結過婚。他們現在只是男女朋友,還沒談婚論嫁呢。
提到“離婚”二字,傅棠舟心生不悅,各種意義上的。
他說:“所以說,不能去當伴娘。上次你去當伴娘,把人家夫妻拆散了,自己也耽誤了好幾年。”
顧新橙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龔雪跟老公離婚,是因為她去當伴娘?她和傅棠舟兜兜轉轉好幾年,也是因為她去當伴娘?
真是甩得一手好鍋,把他自己的過錯給摘得干干凈凈。
“傅棠舟,”顧新橙將手從他的掌心里抽回來,“你是在說我晦氣?”
“沒有。”
“你就是這個意思。”
“我不是這個意思。”
……
顧新橙出了餐廳,一言不發地抬頭走路,不看他,也不跟他說話,更不讓他摟腰。
有時候,情侶間吵架就是因為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說不出什麼道理來,可就是生他的氣。
“生氣了?”傅棠舟見她氣呼呼的,湊上去,試圖牽她的手。
“沒有。”她嘴上那麼說,卻刻意將手藏到身后,不讓他碰。
以前,顧新橙從來不和他鬧脾氣,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現在,他意外地在這種日常吵架斗嘴中尋到了某種別樣的樂趣。
“我沒那個意思,當伴娘壞姻緣這種話不是我說的,老一輩人都那麼講。
”傅棠舟振振有詞地解釋著,“寧可信其有,不能信其無。”
“我不從來不信這些東西。”顧新橙說。
傅棠舟想到什麼,不禁莞爾一笑。
顧新橙見他笑,知道他肯定在心里編排她,問:“你笑什麼?”
他收斂笑意,“沒笑。”
“是不是在笑話我?”她問。
“沒有。”他唇角的弧度更大了些。
“肯定是,”她不依不饒,“你告訴我。”
傅棠舟神神秘秘,搞得顧新橙心里像小貓抓似的,撓心撓肺的癢。
“不說算了。”顧新橙面色微沉,跟他保持一米遠的距離。
她生氣的模樣像極了一只小河豚,莫名可愛。傅棠舟又想逗她,又想哄她。
正巧路過商場的安全通道口,傅棠舟不由分說地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拽了進去。
厚重的門闔上,安全通道里空無一人,只有頭頂的熒光燈嗡嗡亮著。
顧新橙被他抵在墻上,后背貼著冰涼的瓷磚,她撇過臉去,繼續和他生悶氣。
他牽過她的手,在掌心輕輕揉捏把玩著,說:“新橙,是我錯了,別生氣了。”
他的眼角眉梢間有一抹寵溺之情,雖說是在道歉,但聽起來吊兒郎當的,沒一點兒正經模樣。
“你錯哪兒了?”
“我不該迷信。”
顧新橙甚是無語,她說:“你根本就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傅棠舟俯下身,在她額頭印了一個輕吻,“你說我錯了,就是我錯了。”
顧新橙抬起頭,怔怔地看他:“……你這是在干什麼?”
傅棠舟說得云淡風輕:“這種小事兒不值得你跟我生氣。”
認個錯就能化解的矛盾,沒必要死繃著面子。
至于錯哪兒……
“新橙,剛剛我逗你呢。”傅棠舟斂去眼底浮著的戲謔笑意,態度端正了些,“你要去當伴娘,我沒意見。
”
“可是……”下一秒,他曖昧地撫上她的腰,“我怕新娘有意見。”
顧新橙疑惑,“為什麼?”
傅棠舟的指尖像彈奏鋼琴似的在她后背游移著,低聲說:“長得太漂亮,搶了新娘的風頭,不好。”
顧新橙:“……”
她別扭地轉過頭,臉色緋紅。
這男人也太討厭了……這樣她還怎麼跟他吵架啊?吵不下去了啊!
傅棠舟的手順著她的腰往上,抬起她的下巴,對上她波光瀲滟的眼睛。
她今天沒化妝,扇形雙眼皮輕輕掀起,只余眼尾一小截飛揚的弧度。
分明是張清純至極的臉,細節處卻透著一絲不經意的嫵媚。
他垂首,在她唇上落下一個吻。
顧新橙起先推搡著不肯讓他親,她心神不安地望向安全通道門,生怕有人會進來,撞破他倆的曖昧——今天早上她的夢境就是這樣。
可傅棠舟霸道地扣緊她的下巴,不讓她東張西望。
他吻技高超,舌尖三兩下就探入她軟糯的唇瓣中,攪得她心神蕩漾。
她呼吸急促,心跳加速,手臂漸漸攀上他的胳膊,回吻著他。
接吻這種事很奇妙,這是一種雙向的互動——我吻你,某種意義上說,就是你也在吻我。
很久以前,傅棠舟也愛吻她,不論他們做不做丨愛。
比如說,她在沙發上看書玩手機,他偶爾從旁邊經過,會停下,吻她。
短暫幾秒后,他繼續去做自己手頭的事兒,仿佛剛剛那個吻沒有發生過。
倒是她,每次都會撫著嘴角偷偷微笑,心底像吃了蜜一樣甜。
顧新橙逸出一聲低吟,“噯……”
他松開她的舌尖,“嗯?”
她又在看安全通道門,門上有一塊不大不小的玻璃,外頭人來人往。
他低笑著吻過她的嘴角,說:“怕什麼?我又沒親別人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