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這色號適不適合自己,只要手里沒有,就總想買下來。
傅棠舟將口紅芯擰了出來,他忽然產生了興趣,說:“我試試。”
不容顧新橙抗拒,他已經將口紅抹上了她的唇。顧新橙是動也不敢動,生怕一動口紅就擦到了臉上。
眼前的男人,眉目俊朗,神情專注,和他工作時竟毫無二致。
難怪古人有為妻描眉的典故,這事兒頗有幾分別樣的閨房情趣。
兩片嘴唇都被涂上了口紅,傅棠舟挪開擋住鏡子的身子,說:“你看看。”
顧新橙看向鏡子,愣了半秒——他涂得太厚,這雙唇像是剛剛吃過人一樣可怖。
“傅棠舟!”顧新橙氣得直跺腳,“你看看你干得好事!”
他的眼底再也藏不住笑意,悶聲低笑。
顧新橙扯了一張化妝棉就要卸妝,他卻摁住了她的手。
接著,又是一個吻落了下來。
他親得小心又仔細,在她唇上輾轉。吻了好一陣子,他才撤離。
他的唇上沾了不少口紅,他捏著她的下巴端詳片刻,說:“現在可以了。”
顧新橙再次看向鏡子,口紅的色澤和厚度剛剛好。
這樣一看,這顏色端莊大氣,襯得她皮膚又白了一個度——不得不說,他挑得對。
她用棉簽把嘴唇邊緣不小心蹭出來的口紅擦去,用蜜粉定了個妝,宣告此次妝容圓滿完成。
顧新橙去衣帽間換衣服,傅棠舟去浴室洗漱。
等兩人都忙完,已是九點。司機在樓下等候,兩人上了車,一路向北。
顧新橙第一次去傅棠舟父母家拜訪,心中難免不安。
傅棠舟倒是隨性,他握住她綿丨軟的小手,在掌心揉捏著。
她手心有一層薄汗,他說:“別緊張,我爸媽又不會吃了你。”
“你爸媽是什麼樣的人?”顧新橙發問。
“嗯……不好說,”傅棠舟道,“一會兒見了就知道了。”
車開到了目的地,保安問清楚之后才放行。
顧新橙觀察著車窗外的景致,她從來不知道北京市內還有這樣的地方。
綠水青樹,風景如畫。
孔雀悠閑地踱步,小鹿蹦跳著跑過草坪,湖中棲息著黑天鵝和白鶴。
一只傻乎乎的羊駝和貼著窗的顧新橙打了個照面。
顧新橙:“……”
這里不像小區,更像一個野生動物園。
“你小時候住這里嗎?”顧新橙好奇地問。
“大部分時間住這兒。”傅棠舟答。
這和顧新橙想象中不太一樣,只能說,貧窮限制了她的想象力,她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傅棠舟問。
“我好羨慕你。”顧新橙說。
她兒時也曾幻想,自己要是能住在童話中的城堡里就好了——沒想到真的有人可以做到。
“沒什麼可羨慕的。”傅棠舟淡道,面無表情地看向窗外。
從小到大,他在物質上異常富足,感情上卻是一個窮光蛋。
顧新橙的家庭不算富裕,但她是在愛里長大的。如果不是她,恐怕他這輩子也沒法體會到愛情。
在兩人短暫相處的那一年里,她像是春夜細雨,潛移默化地影響著他。
她把愛給了他,可她后來卻不再愛他了。好在上天眷顧,她重新回到了他身邊。
想到這里,傅棠舟不禁攥緊了她的手。
車子左拐右拐,風景不停地變化,最終他們在一座臨湖的別墅前停下。
下車以后,顧新橙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忐忑的心臟逐漸平靜。
她挽著傅棠舟的胳膊,步入這座城堡般的別墅。
這個季節,私家花園里的一株桂樹開得郁郁紛紛,米黃色的花粒藏在葉間,香氣馥郁。樹下還有一叢美人蕉,看得出這些花兒是被人精心侍弄的。
一個貴婦模樣的女人披著絲巾,坐在院內的小亭里。桌上散著各色花枝,她正在插花。
顧新橙難以將這個容姿優雅的女人與那一日和傅棠舟通話的女人聯系起來。
她經歷了許多事,知道不能簡單地從外表來判斷一個人。
可是,他媽媽看上去的確不像是難以相處的人。
傅棠舟停下腳步,不高不低地叫了一聲:“媽。”
沈毓清停下手里的活兒,摘了眼鏡,循聲望去,“棠舟,回來了。”
她款款走近,不動聲色地將顧新橙打量一番,臉上是慈祥的笑容。
“阿姨好。”顧新橙落落大方地叫道。
“你就是顧新橙吧?進屋坐。”沈毓清說。
顧新橙詫異,他媽媽竟然能準確無誤地念出她的名字。
兩人走在沈毓清身后,顧新橙這才發現,沈毓清披著的那條絲巾,好像就是當初她替傅棠舟挑的。
他說想帶她見的客戶……原來是他媽媽啊。
那個時候,他就打算帶她回家見父母了嗎?
想到這兒,顧新橙的步伐歡快了些。
進屋之后,客廳內還有一人。
他端坐在沙發上,手里拿了一疊顧新橙不曾見過的報紙,一邊品茶一邊讀報。
沈毓清說:“棠舟回來了。”
傅安華泰然自若地放下茶杯,眸光一瞥,應聲說:“回來了。”
傭人替他們倒茶,杯盞中的茶葉沉沉浮浮,落入杯底。
顧新橙端著茶杯,稍有拘謹,不敢多喝。
傅棠舟神色自如地品了一口,說:“茶不錯。”
“武夷山的大紅袍,”傅安華說,“臨走你捎點兒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