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側的獸人不依不饒地又湊過來,身后粗壯的長尾巴纏住桑晚的小腿,把她抱在懷里,伸出粉嫩的舌尖舔舐她的臉頰。
……好煩,一臉黏糊的口水。
桑晚一臉不高興,想要逃跑卻被獸人用雙臂抱得死死的,他金色的豎瞳早已變成了圓眸,一臉小媳婦似的嬌羞,頭頂的獸耳亢奮的抖動,雙眼亮晶晶地看著桑晚,近乎撒嬌地嚶嚶求道:“能不能摸摸我的肚子?”
“不能。”傷口仍舊作痛的桑晚冷漠地拒絕。
她長得可愛,性子看起來也軟,性格卻最是愛憎分明,對她好的加倍還之,對她不好的便記在心頭等待著來日方長,像只還沒成長起來起來的小獸,一旦有了機會便睚眥必報地抓著復仇的機會。
然而被這株幼苗的氣味弄得上頭的獸人早已經神智不清,湊過來便要繼續舔她,桑晚只覺臉上全是口水,她生無可戀地垂下眼睛,雙眼逐漸失去焦距。
她終于知道小貓咪想要逃,卻被人類一把抓住,不停地擼貓吸貓是什麼感覺了。
但是正沉溺著貓薄荷氣息的獸人毫無防備,忽然被一股大力狠狠地踢向了石壁之中,一聲轟隆巨響中,堅固無比的石壁竟然凹陷了下去。
與此同時身上滿是口水的桑晚被奪回了一個緊實的胸膛,芬里爾痛心地看著桑晚身上的血跡和口水,緊張地問道:“晚晚,琥珀剛才要吃掉你?”
桑晚卻還像是有些沒有反應過來,雙眸茫然訝異地望著芬里爾。
他不是在自己病重的時候已經離開了嗎?
而名叫琥珀的獸人從凹陷的石壁里跌跌撞撞地爬出來,他的神智終于恢復了清明,臉色難看至極,簡直好像活脫脫吃了幾只蒼蠅一般,金色的豎瞳滿是不敢置信,因為羞恥而眼圈逐漸泛紅,逐漸蘊滿了霧蒙蒙的水漬。
他,他剛才好像壞掉了……
琥珀隨即惡狠狠地剜了一眼桑晚,氣急敗壞地冷聲質問道:“卑劣的人類,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這究竟是什麼可怕的異能?”
第十章
桑晚怔了怔,原本暴戾兇橫到準備一口把她吃掉的老虎,突然倒在地上,翻著肚皮開始甜膩地撒嬌。
這巨大的轉變讓桑晚自己都覺茫然和無措。
桑晚呆怔著不知道該說什麼,腦袋卻被芬里爾寬厚的大手護住,擁在了懷里,芬里爾冷冷地瞥了一眼琥珀,聲音浸滿寒氣。
“連這麼小的幼崽都欺負,你倒是出息。”
琥珀的獸耳一抖,臉色頓時有些尷尬,但他也不甘示弱,立即反唇相譏道。
“要說東區誰最恨人類,除了你可沒第二個。你什麼時候會這麼好心,還撿了只人類小崽子養,難不成是儲備糧嗎?”
琥珀砸了砸嘴:“嘖嘖嘖,上次人類那個幾十人的雇傭兵小隊,惹怒了你可是連一個活口都沒剩下……”
懷里的桑晚身軀變得僵硬起來,慢慢地抬起頭。
琥珀見人類幼崽那雙黝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他,他不自然地后退了一步,身上的金飾環佩叮當作響。
琥珀癟了癟嘴巴,心里對自己剛才那副奇怪的模樣還不能釋懷,惡聲惡氣地遷怒罵道。
“看什麼看,又臟又丑的人類崽子。”
芬里爾眼皮一跳,腳下升起一個銀色的六芒星法陣,冰元素瘋狂涌動,手掌在這瞬間已經積蓄出無數鋒芒逼人的冰凌,漫天寒光直直射向了琥珀。
琥珀低哼一聲,金眸耀起璨煥的法陣,熾烈灼熱的火幕擋在了身前,頓時洞中水汽彌漫,如墜五里霧中。
待到白霧漸散,早已經沒有了琥珀的身影,只留下一個凹陷的坑痕。
芬里爾皺起眉毛,卻是一副早已料到的平靜。
他和琥珀本就同為七階,連異能也相生相克,除非死生角斗,打起來互相都不能輕易奈何對方。
現下芬里爾擔心桑晚的情況,本就不想和琥珀耽誤下去,琥珀自己離開得利索,倒省得繼續纏斗下去。
“他,他到底是誰?”桑晚忍不住問道。
“一個喜歡找我麻煩的家伙。”芬里爾臉色有些不虞,沉聲說道。
桑晚猶猶豫豫地問道:“那他還會再來嗎?”
“他這次尋不到我,才一時興起想要吃掉你。但不用擔心,他短時間內不會再來了。”芬里爾很肯定地說。
他和琥珀名義上是死對頭,其實二人并無什麼深仇大恨。
只不過等階相當卻又異能相對,交鋒過一次之后兩人勢均力敵,琥珀便不死心,時不時便要來尋他切磋激斗一番,揚言非要讓他做手下敗將,芬里爾早已是不勝其煩。
芬里爾將桑晚放下來,垂眸看向桑晚身上的傷口,皆在裸露的右臂之上,被琥珀原型舌頭之上的倒刺所刮傷,密密麻麻的還在滲血,但傷口所幸不深。
他從儲物囊里拿出治療外傷的藥草,桑晚卻側了側身子,避開了他的手。
芬里爾怔了怔,銀色長發從肩頭一側垂下,細碎的額發擋住了他的眼睛,只聽他輕聲說:“那些人,他們也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