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靠近一些。”桑晚邊說邊抬起手來,掌中綠芒閃現。
琥珀聽見幼崽竟然是用的祈使句的語氣,他的神情一變,隨即憤懣地冷嗤一聲:“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可笑。”
然而他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倒是很誠實地挪近了兩步。
眼看這只幼崽又要發動異能,偏偏自己還真是束手無策,一聞到那株草的氣味他就會變成那副奇怪的模樣,被卑劣的人類盡情地玩弄卻無法反抗。
琥珀壓下心底深處的雀躍和期待,羞恥地咬了咬唇,神情悲壯地躺下,一副舍身取義的表情:“來吧。”
桑晚:“……”不是,她還沒催動異能呢。
她把手放在琥珀肩頭一道還未痊愈的傷痕處,是之前初見他在山洞的那一次,被剛趕回來正處于盛怒狀態的芬里爾所打傷的。
這一道傷痕并不算深,但卻從他的鎖骨之處一直蔓延到了肩膀,目測足足有十幾厘米。
桑晚現在剛剛觸發了異能,踏入最底層的御師一階的行列還不久,魔力低微得可憐,她只修復了這一道傷痕,就覺得四肢泛酸,渾身疲憊和無力。
琥珀顧不及那株幼苗氣味對自己強大的吸引力,滿臉震驚地看著自己鎖骨那道猙獰的傷口在綠光中緩緩痊愈,只留下光潔的褐色肌膚,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你竟然是治愈系異能?”他目瞪口呆地問道。
桑晚微微點頭:“剛才你救了我,這樣我們就互不相欠了。”
琥珀吃驚的表情還未曾收回去,但他聞言卻忍不住冷笑一聲,憤慨激揚地怒斥道:“卑劣的人類,你別以為有了個稀罕的治愈系異能就了不起,你之前對我做過的那些可恨的事情,別想著一筆勾銷。
”
他頓了頓,又把自己的一支胳膊遞過來,指著手臂處交錯猙獰的血痕:“喏,卑劣的人類,我這里也受傷了。”
桑晚只覺頭痛心煩,板著臉直接拒絕:“我的魔力已經用完了。”
琥珀頓時炸了毛:“什麼,你的異能就這麼不經用嗎?”他張開嘴似乎還想要說什麼,后面卻傳來熟悉又透著幾分關切的聲音:“晚晚。”
芬里爾擔心桑晚的安危,不似他一貫沉穩的攻擊方法,而是不惜自己受傷也拼命攻擊著八階的黑犀牛的弱點,直至一擊斃命咬斷黑犀牛的喉嚨。
戰斗剛結束芬里爾甚至都沒來得及收撿戰利品,便火急火燎地趕了回來。
然而他沒想到,只是離開這麼一會,幼崽竟然又被那頭煩人的老虎纏上了。
芬里爾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一把抱回幼崽放在懷里,冷著臉便往前走。
“小芬,你受傷了?很嚴重嗎?”幼崽聞見了濃重的血腥味,激動地在懷里拱來拱去,卻被他按住腦袋,溫聲安慰道:“我沒事。”
桑晚掌心的幼苗早已經因為魔力耗盡而消失了,但她看著遍體鱗傷的芬里爾,心底滿是對自己弱小的自責,也有不能幫芬里爾減輕幾分痛苦的愧疚。
桑晚不顧身體的乏力,強行催動著異能,嘗試了幾次,幼苗終于又顫顫巍巍地鉆了出來。
桑晚卻在看見自己掌心的幼苗之時,雙眸一緊。
原本顫巍巍的幼苗只有少得可憐的兩片葉子,現在卻變成了五片嫩葉,流動著清瀾碧光,她只覺千萬條涌動著暖流的細絲涌向了四肢八骸,原本體內干涸的魔力也突然變得充盈起來。
“小芬,我的小苗長了好幾片葉子,我這是升級了嗎?”桑晚驚喜地拉了拉芬里爾的胸前的衣襟。
芬里爾認真地端詳了幾眼:“這應該是你異能的本體幼苗,隨著它的生長你的異能也會變得越來越強大。”
但他眼底帶了幾分驚詫和愕然,側目問道:“可為什麼會突然就升級了?”
桑晚一臉茫然:“ 我剛才動用了一次異能,魔力已經用光了。但我想要給你療傷,便強行催動著幼苗出來,它就突然升級了。我也不再是剛才無力的狀態,不僅魔力恢復了,感覺魔力的上限還比之前高了不少……”
“以后不許再這樣。”芬里爾神色一變,語氣嚴厲地冷聲訓斥道。
桑晚愣了愣,被芬里爾兇得縮回了扯著他衣襟的小手,芬里爾便忍不住柔了幾分語氣,但依然嚴肅地解釋道。
“這次晉階只是你運氣好。以后你絕對要盡量避免透支魔力使用異能,很多獸人因此異能受損,此生境界在再難寸進。”
桑晚聞言一怔,有些后怕地點頭。
這時抱著桑晚的芬里爾卻頓住了腳步,身前是一具巨大的黑犀牛魔獸的尸體,之前他擔心桑晚的安危,甚至連魔獸最珍貴的晶核都還沒來得及掏出來。
芬里爾看著尚還完整的尸首,雖然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眼底卻多了幾分笑意:“晶核應該還在。”
他把桑晚放下,變幻巨狼的原型麻利地撕扯開黑犀牛的頭顱,然后用尖利的爪子掏出血淋淋的頭顱里面的晶核,然后又將黑犀牛尸首的珍貴部位分塊割好,放進了儲物囊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