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里爾和琥珀兩個人手臂錯落相交地同時抱住了桑晚,二人面面相覷了一眼,臉色難看得都像是踩到了狗屎一般,但誰也不肯松手,賭氣地瞪著對方。
“好了,我數一二三,你們同時放。”被兩個人同時抱著的桑晚只覺快要喘不過氣來,只能出此下策。
但芬里爾和琥珀雖然同時松開了手,卻仍舊一左一右地蹲在她的身側,雙眼仇視地瞪著對方,護食一般地不肯離遠幼崽分毫寸步。
長久的僵持,在一片寂靜中桑晚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她早已經困得睡眼惺忪,眼看芬里爾和琥珀僵持著不愿動,桑晚為了睡覺只能各自牽起他們的一只手走進房內:“明天再打,你們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我真的很困了,我們先睡覺好不好?”被折騰了一晚,在阿蜜莉雅和琥珀身上連續動用異能的桑晚早已是精疲力盡,她的上下眼皮都在打架:“小芬,我想睡覺。”
芬里爾看見幼崽這副模樣也不忍再折騰她,強忍著心底的不快變為原型。因為還沒來得及布置床褥,芬里爾便準備和山洞過夜的方式一樣,用尾巴攬過幼崽躺下先睡一晚。
琥珀的攀比心理一向很重,頓時炸了毛:“我也要抱著小屁孩睡!”甚至還有學有樣,不甘示弱地變成了巨虎的原型。
銀狼的胡須抽搐了一下,看似面無表情眼底卻蘊含著怒火,老虎毫不示弱地發出威脅性地低吼,眼看兩頭兇獸就要動用原型,進行最原始粗暴的肉搏。
巨狼卻動作一滯,有些無措地低聲道:“她睡著了。
”
老虎垂眸定睛一看,人類幼崽已經疲倦地倚靠著客廳的墻壁閉上了雙眼,黑色的碎發有些凌亂地散在額頭和鬢角,她的呼吸平穩悠長,鴉羽一般的睫毛輕顫,讓人怎麼也無法忍心擾她安眠。
“算了,你明天再滾便是。”巨狼曲下前肢,小心翼翼地把幼崽帶進了尾巴里,琥珀看著自己的短毛尾巴冷哼一聲,但也不甘心就這麼輸給芬里爾,就把巨大的腦袋湊得離幼崽極近,幾乎快落在了芬里爾的尾巴上。
饒是芬里爾心底再不舒服,但看著熟睡的幼崽也只能作罷,兩獸巨大的原型把客廳堆得滿滿當當的,而老虎的大腦袋更是挨在了巨狼的尾巴旁邊。
夜晚終于變得寂靜清幽起來,窗外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然而就在天色漸白,晨星破曉的時候,一陣急促粗暴的敲門聲卻驚醒了芬里爾和琥珀。
第十八章
客廳的面積并不小,但卻被兩獸巨大的原型擠得滿滿當當的,老虎的頭顱湊得離銀狼尾巴上的幼崽很近,兩只巨獸頭尾閉環交錯,睡成了一個八卦圖的形狀。
一室寂靜,耳畔傳來幼崽清淺均勻的呼吸聲,銀狼卻遲遲無法入睡,一雙琥珀色的瞳孔在夜色中粼粼泛光。
從前在山洞中和幼崽獨處的時候,她的身上充溢著芬里爾的氣息,讓芬里爾感知到幼崽是他一人的所有物。
她是他的。這令芬里爾有一種近似獸類本能的滿足感。
可現在幼崽身上也沾染了那頭老虎的臭味,她身上的氣味變得駁雜,芬里爾覺得煩躁不堪。
無數次出乎雄性獸人占有欲的天性想要把身側把頭老虎咬出去,但酣然入夢的幼崽平穩的呼吸,卻讓芬里爾一次次地遏制住沖動。
閉著眼睛的琥珀也不好受。
巨虎的尾巴百無聊賴地在地上來回掃動,黃底黑紋交錯的尾尖微彎,左右橫掃輕拍著地面,昭示著他心底的浮躁和煩悶。
他想不通自己怎麼就趕鴨子上架淪落到了這個地步,竟然要逼著和芬里爾那頭臭狼共處一室了。
可要是讓琥珀直接放棄幼崽的歸屬權,拍拍屁股就這麼走掉,他卻心有不甘。
琥珀性格高傲,攀比欲和好勝心也強得可怕。
他無意遇到了實力相當和異能相克的芬里爾,交鋒過一次發現他們兩人勢均力敵,實力不分勝負之后,琥珀便時不時纏著芬里爾決斗切磋,揚言一定要打敗芬里爾。
而現下琥珀對這只異能稀罕的人類幼崽燃起了空前絕后的新奇感,更是決意要和芬里爾一爭高下。
但除了那心底好強的勝負欲,琥珀發現這只幼崽對自己的影響也很特別。
就比如現在,琥珀愿意為了幼崽的安眠,強忍住心底的暴躁和不爽,乖乖匍匐在幼崽的身邊充當一只安靜的大貓。
這還是桀驁不馴,脾性暴烈悍戾的琥珀第一次學會了控制情緒。
肯定都是因為小屁孩那個奇怪的異能影響和控制了他。
琥珀把這一切原因都歸咎在幼崽異能的頭上,至于還有什麼別的因素,讓琥珀一次次破例地保護和偏袒幼崽,琥珀天性的高傲讓他不愿意深究和細想。
他怎麼可能會憐惜一只低賤卑劣的人類幼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