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容貌生得秀氣,甚至帶了幾分女性的美艷,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微挑,及腰的長發猶如海藻般濃密,火紅的發色熱烈,十分奪人眼球,猶如紅云飛片,海棠霞燦。
他穿著一襲鎏金鑲邊的剪絨華服,衣袍絳紗籠玉,和琥珀那叮叮瑯瑯的一身有的相比。
紅發男人頭頂的獸耳背部是黑褐色,耳蝸里的絨毛則是赤色,身后是一條毛尖灰白的紅尾巴。
難道這便是波蒂斯的領主嗎?桑晚心底暗暗猜疑。
這個名叫紅琮的男人在看見芬里爾懷里的幼崽怔了怔,隨后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模樣:“芬里爾,你懷中的這是……”
紅琮又仔細地多看了幾眼,再看清桑晚毫無獸類體征之后,難以置信地問道:“這是人類?”
在他的印象里,東區的芬里爾不是一向最恨人類的嗎?恨不得將人類屠戮殆盡的他,現在卻像是撞了邪似的,竟然會隨身揣著只人類幼崽。
“撿的。”芬里爾淡淡地說。
紅琮摸了摸下頜,棕色的眼睛閃過一絲算計的精光,淺笑著開口:“撿到之后竟然還收養了這只幼崽嗎,你可不像是這麼好心的人。”
“再養大一些,等肉多了就吃掉。”芬里爾沒有錯過到紅琮那不懷好意的眼神,面無表情地撒謊道。
芬里爾不是沒有想過把桑晚藏在自己的房子里,可他還是怕有人心懷不軌,不隨著帶著幼崽他實在心頭不安,但也會不可避免的引起旁人的注意和揣測。
懷里的桑晚下意識地一抖,但她知道芬里爾應該只是為了保護她才故意這麼說,仍舊像個不會動彈的掛件似的,乖巧安分地縮在他的懷里。
紅琮沒有再多問什麼,只是讓芬里爾把幼崽放下,要單獨和芬里爾談話。
芬里爾只能無可奈何地把幼崽短暫地交由了琥珀,隨后他們二人的順序交替,紅琮又和琥珀單獨地聊了一會,便讓兩人離開。
芬里爾和琥珀的眼神對視了一眼,表情都變得有些復雜起來,隨即在短吻鱷獸人的帶領下離去。
芬里爾和琥珀的神色凝重,桑晚看著領路的短吻鱷獸人就在他們面前,饒是心底好奇也只能憋著不問。
一行人穿過連接側殿和主殿的長廊,長廊之下是遼闊的露天庭院,被修建過的綠植繁茂,晴空如洗,白云厚裹。
有一聲勢浩大的車隊從正門大張旗鼓地沿行而進,最前面的軟轎被前后八個牛角獸人一齊抬起,軟轎的底座是一張華貴的軟墊,四角被雪白的帷幕圍起,帷幕頂端都系著占風鐸,一陣微風拂過,銀器碰撞發響,蕩起一角帷幕,露出了轎中人一只瑩白如玉的小腿。
“領主殿下回來了。”短吻鱷獸人神色一變:“紅琮大人吩咐過不能讓你們引起旁人的注意,你們還是跟我走側門吧。”
原來剛才那個紅琮不是波蒂斯的領主?桑晚只覺心頭滿是問號,卻只能帶著滿腹疑惑,無聲地窩在芬里爾的懷里。
仿佛有所感應似的,帷幕之后一雙紫羅蘭色的眸子,淡淡地掃向了桑晚所在的方向。
第十九章
空蕩蕩的長廊,徒有荊棘和爬山虎的枝蔓爬滿了青巖石壁,被日光投下灰色的剪影,隨著微風亂晃的弧度交錯。
……原來是錯覺。
紫羅蘭色的眸子淡淡地收回了視線。
短吻鱷獸人一直帶路把他們送出了領主府,分別的時候還不忘微笑著說一句:“希望你們好好考慮一下紅琮大人說過的話。”
芬里爾和琥珀對望一眼,琥珀癟了癟嘴沒說什麼,芬里爾則微微頷首。
短吻鱷獸人看著他們的身影逐漸消失之后,才揮了揮手,對著身后的人吩咐道:“注意跟著他們,若是他們有什麼出格的舉動,一定要立即上報。”
*—————————————
等到四周再沒有旁人的窺視,桑晚終于忍不住扯了扯芬里爾的衣襟,滿眼好奇地問道:“小芬,紅琮是誰,他找你們干嘛?”
芬里爾神色淡淡,一副不愿詳談的模樣,極其搪塞地說了幾個字:“沒什麼。
琥珀斜著眼睛看了一眼芬里爾:“你不會真的要答應紅琮吧?”
“他既然籌謀計劃了這麼久,肯定早已思慮周全。找上我們威逼利誘,既是看中了我們的等階,最重要的卻是我和你一向獨來獨往,從不挾朋樹黨,便于他的掌控。”
但芬里爾雖然分析得風輕云淡,其實心底也難免有著強人所難的惱意,忍不住皺起了眉毛:“若是我們不同意或者妄圖泄密的話,想必他一定會先動手除去我們。”
琥珀臭著臉低啐一聲,激情憤慨地罵道:“紅琮這個老東西,仗著升入了領主就敢這麼威脅我們,真是好不要臉,再過兩年就等著被我按在地上摩擦吧。”
桑晚聽得稀里糊涂,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在打什麼啞謎,追問道:“紅琮威脅你們要做什麼事?”
芬里爾轉頭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琥珀,眼底滿是警告,但垂眸看向桑晚的時候卻驀然溫和了很多,三緘其口:“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