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和薊蒼面面相覷地對視了一眼,她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大黑應該是害羞了。”
和大黑相處了這麼久,桑晚也能從大黑奇怪莫名的言行舉止里揣測一二他的情緒變化。
每次只要桑晚摸了大黑或是夸了他好聽的話,大黑都會興奮不已,還會嬌羞地捂臉,或者激動地把腦袋鉆進石頭縫隙里。
“害羞?”這個回答更是讓薊蒼驚訝:“他害羞什麼?”
桑晚一臉迷茫地搖了搖頭,她想起自己剛才附耳小聲問大黑的問題,難不成是自己誤會了大黑的意思?大黑其實并不討厭薊蒼?
桑晚遲疑地抬眸,頓了頓有些不確定地說:“大概是大黑見到你是很高興的,他在表達自己特別喜歡你。”
“……是、是嗎?”薊蒼石化般呆滯地扯了扯嘴角,動作僵硬地看了一眼大黑:“不過承蒙喜愛,雖然我知道自己一表人才,儀度翩翩,但我還是更喜歡軟軟香香的雌性獸人。”
薊蒼可是天性風流的花孔雀,溫香如玉見識得多了,但還是頭一遭被雄性獸人看上。
可這蛇類獸人的威壓如此可怖,實力肯定比他高,若是真的要強取豪奪他……
薊蒼垂在身側的雙手不免有些擔憂地捏緊。
就在大黑平復了心情搖著蛇尾巴回轉之時,薊蒼連忙后退了幾步,倉皇失措地躲到了一塊巨石后面。
“嘶?——”大黑一臉茫然地吐出蛇信,不過這只礙眼的鳥人離他遠遠的,這正是大黑求之不得的。
大黑心滿意足地蹭了蹭桑晚的掌心:“嗚。”
但是蹭著蹭著大黑卻突然臉色奇怪地停住了動作,他生硬地僵立在原地,眼前變得一陣眩暈,桑晚明明近在眼前,五官米蒙得卻看不清楚,像是攏了層清霧籠泄絹紗看不真切。
“大黑,你怎麼了?”桑晚奇道。
大黑搖了搖頭,把腦袋放在桑晚的掌心中,滿臉的依賴戀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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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晚昨天動用異能到了魔力耗盡的地步,她倍感疲倦,閉著眼昏昏沉沉的睡去一覺睡到自然醒。
桑晚先是伸了個懶腰,才發現身側空蕩的地面,桑晚奇怪地揉了揉眼睛。
怎麼大黑又不見了?
昨天撿了個不知底細的鳥人薊蒼,畢竟初識不久,桑晚還不能完全地信任薊蒼的人品,如今向來黏她的大黑不見了蹤跡,桑晚心頭第一不反應就是懷疑薊蒼搞的鬼。
桑晚蹙緊眉頭,帶了幾分緊張地起身,連忙尋到昨夜安置薊蒼的一塊巨石。
這只花孔雀顯然已經醒了很久,正忙著用嘴代喙,梳理著自己翅膀上炫彩流光的羽毛。
“唔,你來給我治翅膀啦?”薊蒼回頭匆匆看了一眼桑晚,又忙著治理整頓自己的羽毛。
桑晚忙不迭開口問道:“你先別梳羽毛了,大黑不見了,你見著他沒有?”
“沒有。”
薊蒼攤開雙手,又慢條斯理地垂下頭:“人類小姑娘,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們羽族的翅膀可是特別重要的,小雌性們能不能看上我,都憑借著我好看的羽毛。每當開春桃月的時候,我就要展開自己的翅膀和尾翼,讓她們都好好看個清楚,喜歡我的雌性可多了,我也很煩惱……”
雖然這只花孔雀長得不錯,但還是沒有紫玨那般的媚骨天成,遠不及紫玨那只狐貍的盡態極妍。
桑晚嫌棄地皺起眉頭,懶得聽這只花孔雀絮叨,繼續尋找大黑的蹤跡。
坑底攏共也就這麼大點地方,桑晚很快就在一個邊緣旯旮找到了大黑。
但她卻苦著臉頓住了步伐沒有繼續上前,一臉的遲疑和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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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猙獰可怖,大似山巒的黑色巨蟒正盤踞在角落。
聽見了腳步聲之后,一雙陰鷙詭譎的猩紅豎瞳直勾勾地看向了桑晚。
“大黑?”桑晚的尾音不自覺地帶了幾分顫抖。
盡管和大黑朝夕相處了這麼久的時日,但她再度看見大黑可怕的原型之時還是難免害怕。
巨蟒聽見桑晚的聲音,緩緩地游動向前,猶如重重陰云逶迤騰曳而來。
“大黑,你怎麼變成原型了,你還是快變回蛇人形態吧。”桑晚下意識地后退幾步。
大黑是蛇人形態的時候桑晚都有些害怕他那條蛇尾,更別提大黑這恐怖的巨蟒原型了。
巨蟒吐著猩紅的蛇信,緩緩地游動過來,一眼望不到邊際的長身以桑晚為中心繞著圈圈,直至把桑晚圍在中間,隨即黑蟒緩慢地垂下巨大的頭顱,意圖動作遲緩地靠近桑晚。
他的原型過于巨大,只能將動作盡力地放慢放輕,才能保證不傷到桑晚。
而桑晚看著巨蟒的頭顱離自己越來越近,心底那份對蛇類的恐慌害怕是她無法逃脫的夢魘,猶如跗骨之蛆般再度浮現,桑晚抖得聲音都變了:“大黑,你還是變回原型吧,你這個樣子,我好不習慣。”
他變不回去了。
今早醒過來的時候,大黑就發現自己變成了巨蟒的原型。
獸人有兩種形態,人形和獸形。
日常生活的時候人形更加方便,但戰役搏斗的時候卻是獸形更加強悍威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