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還渾然不覺自己剛剛逃過了一劫。
汀白皺緊了眉頭,冷冷地丟下一句話:“你很在乎那個叫秋箐的女人,如果你再這般胡鬧下去,以后就不要再和她見面了。”
桑晚瞳孔一震,身側垂著的手指登時握緊。
汀白這般直接的威脅,并不警告著再也不讓她見秋箐,更是把秋箐的性命安危系在她的身上。
很快有侍人端著托盤上的各種膳食魚貫而入,汀白夾了塊桑晚喜歡吃的話梅排骨遞到她的嘴巴,桑晚沉默地張開嘴,味同嚼蠟地吞下。
她的余光偷瞄向了汀白的耳墜,心底一個沒有把握的計劃正在偷偷發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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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晚,眼見圣子殿下待你這樣好,我也就放心了。”秋箐坐在桑晚的身側,眼看周圍的侍人恭敬地捧來各種珍貴的小食和茶水,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秋箐撫了撫胸口:“托小晚的福,圣子將我調進了圣殿做事,這在以前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殊榮呢。”
桑晚勉強地扯了扯唇角,卻礙于周圍的眼線不能多說什麼,甚至連提醒秋箐兩句都找不到機會,只能露出一個僵硬的假笑。
“小晚,你怎麼看上去悶悶不樂的呢?是給圣子殿下治療太過勞累的緣故麼?若是哪里不舒服,定要告訴姐姐。”秋箐發覺到桑晚的反常,眼含擔憂地詢問道。
但秋箐卻絲毫未曾懷疑過汀白的用意險惡,畢竟汀白生為高高在上的圣子殿下,被羽族眾人崇敬憧憬還來不及,怎麼會想到他們猶如高嶺之花的圣子其實是個不講道理的瘋批。
桑晚岔開了話題:“別光掛念著我,我上次用異能檢測到你身體的經脈處有些暗傷,都是去年因我被懲處才留下的,可惜我現在的等階還不高,只能用魔力舒緩。”
秋箐搖了搖頭,拉住幼崽的小手溫和道:“這些傷不打緊,多養幾天就好了。倒是你在萬蛇坑沒出事才讓我松了口氣,我時常覺得是我把你帶進羽族才害了你……”
她幽幽地嘆了口氣,桑晚正要開口權威,卻被一道男聲打斷:“剛才進了圣殿便在長廊處看見了你,今日天氣不錯,在庭院里曬曬太陽也是極好的。”
桑晚撇撇嘴,抬眸果然看見了那只熟悉的花孔雀,不得不說他一襲華貴的長袍,長發被金冠豎起,打扮得人模狗樣的倒是極容易誆騙小姑娘。
桑晚冷哼一聲,不待見地偏過頭,根本沒有起身,秋箐卻是急急地站起來行禮:“參見陛下。”
薊蒼淺笑著揮了揮手,眼珠子黏在容貌清麗的秋箐的身上挪不開了:“這位是……”
秋箐柔柔一笑,不卑不亢地介紹著自己,眼見兩人很快相談甚歡,甚至變得有說有笑起來,桑晚的心底警鐘大敲,正要防備地打斷二人談話,卻有侍人小跑著來通報:“陛下,圣子殿下和長老們都在正殿等您。”
薊蒼抱歉地看向秋箐,秋箐連連擺手:“陛下,您先忙,畢竟政事要緊。”
眼見那騷包花孔雀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之后,桑晚立即看向秋箐,卻不料看到她面色緋紅的模樣,感知到桑晚灼熱的目光直直地盯著自己,秋箐更加不好意思了,紅著耳朵吶吶道:“我沒想到新皇竟如此俊美,還這樣的平易近人。
”
桑晚看著秋箐這副少女懷春的模樣更加警惕了,連忙勸道:“他這種花孔雀可不值得雌獸托付終身,姐姐,你千萬不要喜歡他。”
秋箐露出一個落寞的笑容:“我怎麼敢覬覦身份高貴的新皇陛下?我們二人之間的身份天差地別,我是有分寸的。”
聽著秋箐這種自餒自棄的話語,桑晚像是個火藥桶炸開:“你這麼好怎麼會配不上薊蒼那個騷包花孔雀?姐姐,你可千萬別喜歡他,他配不上你,我認識好多好多長得又好戰力又強還有責任心的雄性獸人,以后介紹給你相親。”
秋箐被桑晚逗得笑出聲,溫柔地摸了摸桑晚的腦袋:“好,姐姐等著。”
桑晚摩拳擦掌地興奮不已,心底甚至都開始盤算著把那支優質股介紹給秋箐,不過獸人之間品種不同,會不會有生殖隔離這個問題來著?
聽到桑晚的疑惑,秋箐耐心地解答:“雖然獸人為了子嗣的天賦,不同種族很少通婚,但若是不同的種族真心相愛,想要在一起也并無大礙,生下來的子嗣會繼承父親或母親魔力更強一方的種族特征。”
秋箐看著桑晚好奇的眼神,不由想到了之前看過的話本子,若有所思地開口:“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其實就連獸人和人類在一起都是尋常,只不過生下來的子嗣會繼承更強一方的種族特征罷了。不過這獸人想要和人類在一起,雙方要背負的種族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她看過的那些話本子,獸人和人類在一起沒有例外都無一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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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去制一個羽絨枕頭。”汀白交給了松回一個儲物囊。
桑晚倒是治好了汀白的失眠癥,但自從知道大黑失蹤之后,原本睡眠質量極好的她自己反倒變得夜不能寐,時常從噩夢中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