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隨即又忍不住陰冷地瞥了一眼縮在墻角的雪豹少年,心頭的怨恨飛速飆升,忍不住帶著醋意開口:“主人怎麼救了這麼多獸人?而且還帶回來一只這麼狼心狗肺的小豹子。”
桑晚帶回雪豹獸人的情形和之前救助他的往事無比的相似,這讓四月忍不住有些挫敗和失落。
原來對于他來說是光的救贖,別人也可以有。
桑晚讓暗衛們把雪豹獸人帶走醫治,看著四月這副護犢子的模樣卻忍不住笑出了聲:“你還好意思兇別人,當初是誰尖牙利嘴地咬了我好幾口來著。”
四月聞言神情一凝,尷尬地說不出話來,碧眸很快蘊集著霧蒙蒙的水汽,一副欲泣不泣的模樣,語氣急促地連忙辯解道:“主人,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也是被人類騙了太多次,最開始才不敢相信主人,四月現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曾經傷過主人。”
桑晚舉起自己曾經被四月咬傷過的手指,帶著開玩笑的心態,故意逗弄著四月:“幸好有我這異能,倒是沒有留疤。”
“四月知道錯了。”四月孔雀翎一般的眸子瀲滟生光,眼角微微泛紅,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柔弱無骨地跪伏在桑晚的腳邊,帶著白手套的手微微掂抬起桑晚的手腕,目光死死地盯著桑晚那根瑩白的手指,眼角那顆剔透的淚珠欲墜不墜。
桑晚乍然驚覺四月都快被自己逗哭了,連忙想要開口安慰他,還未說出口的話卻夏然而止。
四月不知何時已經摘下了白手套,目光虔誠地抬起她的手腕,桑晚的皮膚白皙,蔥削般的手指就如同無暇的白壁一般,卻因為他曾經出現過猙獰可怖的傷口。
仰望著桑晚的四月忽然心念一動,眉睫微顫,鬼使神差地將桑晚的手指含進殷紅水潤的唇瓣里,笨拙卻又輕柔地舔舐著。
桑晚卻被嚇了一跳,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往后退了幾步,不可思議地瞪著四月:“你這是干什麼?”
四月聳拉著兔耳,可憐兮兮地抿了抿唇:“四月只是想要彌補主人。”
“這傷都多少年了,現在舔還有什麼用?”鋼鐵直女桑晚一臉的莫名其妙。
四月委屈巴巴地還想要說什麼,身側卻已經有侍人開始通傳道:“家主,經過我們的調查,桑煜城所言非虛。”
桑晚有些錯愕地睜圓了眼睛,她一只手撐著下頜,沉默了許久終于才下定決心:“既然如此,就留他一條命吧。我之后會從很多方面對他進行桎梏和拘束,你們也一定要把桑煜城當成頭號人物般留意他的行蹤。等我外出之后,如果有什麼風吹草動,又聯系不上我,就直接把他處理掉。”
“主人,為什麼要這麼麻煩,現在直接就殺了他,斬草除根不好嗎?”四月忍不住開口相勸道。
桑晚沉默半晌,雖然一臉糾結遲疑,最終卻還是搖了搖頭。
她這人向來恩怨分明,盡管明知桑煜城可能是個禍端,但受過的好和結過的仇卻都一筆筆認真地在心頭清算。
桑晚自知她不是個好人,但也有自己的底線。
“把我母親的墓碑好好修筑一番,我走之前要好好地祭拜她再離開。”
那個僅僅只見過一面之緣就難產而亡的女人,擔得起她母親這個名號。
“對了,四月,既然你暫時不愿意回家……”桑晚剛剛念出四月的名字,四月就雙眼發光地支棱起兔耳朵:“怎麼了,主人?”
“等我外出之后,你就好好負責管束和□□這一批次的獸人奴隸,先讓他們好好調養一段時間,等身體和精神的狀態都恢復得差不多了,就讓他們像普通下屬般接收工作,按照勞動所得薪酬。如果一直不肯聽話和合作,那咱們也仁至義盡了,只能送回奴隸市場。”
桑晚頓了頓,繼續說道:“當然,只要你想要離開,任何時候我都不會阻攔你,你隨時都可以去后勤處領取我給你備好的物資和晶核。”
四月卻慌急地抬起頭:“主人,我的確是不愿意回家,但那是因為我想要陪在你的身邊。獸人的領界那麼危險,難不成你竟然打算一個人過去?”
桑晚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自然不能牽累別人。”
四月不肯放棄:“主人,那你帶上我,你明明都說好了咱們一起離開的。我陪你找你想要找的朋友,你陪我回一趟故鄉不好嗎?”
桑晚打開光腦,仔細研究著光屏上投影的縮略地圖,盡管這份獸人領界的地圖有殘缺,卻是她研究線路的唯一依據,桑晚琢磨了半天地圖,理性冷靜地拒絕道。
“我想要去的那幾個地方,離你的故鄉有十萬八千里,咱倆根本不順路,還是各走各的吧。”
四月的兔耳朵無力地聳拉著,急得眼睛都紅了:“那我就陪主人,我哪里也不去,我只要陪著主人。”
然而四月如此殷切卑微的懇求卻被鋼鐵直女再度拒絕,桑晚轉身便走,只近乎冷漠地丟下一句話:“我說了,這只是我自己的心愿和執念,我不想要讓任何人為此冒險而受傷或者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