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光柱前方的虛空中浮現出璀璨星芒,月輪盈虧,行星軌道的變幻齊齊映現。
桑晚感覺自己好像就站在暴風眼當中,被強烈的氣流沖刷地快要睜不開眼睛。
四月在狂風烈烈中連忙拉住了桑晚的手,桑晚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四月,雙手捂著自己的斗篷抽不出空掙脫,四月于是得寸進尺地十指緊扣,一臉無辜地說著只是害怕有危險橫生,唇角卻勾起微不可見的弧度。
隨著傳送陣巨大的光柱緩緩湮滅隱沒之后,陣眼的兩個人影也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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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間房了?”裹在斗篷里的桑晚忍不住皺起眉毛,聲音微微抬高地問道。
前臺的獸人上半身是人類,下半身則是斑馬,他正手忙腳亂地往后面的墻洞里遞進去幾張點菜的卡片,四只馬蹄都差點慌亂地攪動在一起,轉身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額上的汗水。
“這位客人,真是對不住,再過一段時間就是百年難遇的獸潮遷徙,很有可能會發生魔獸侵城,真的只有一間房了,您看您和身側這位是擠一擠還是——”
盡管桑晚披著斗篷,嬌小的身材和纖細瑩白的腳踝還是明晃晃地顯露著她雌性的特征,四月早已感知到身后雄性獸人那些炙熱的目光,他上前一步,微微笑道:“我和我夫人住一間房就好了。”
不出所料的,身后那些蠢蠢欲動的雄性獸人氣焰都被澆滅了大半。
“獸潮遷徙?”桑晚不解地抓住這個字眼,卻不敢多問怕露出端倪,不甘不愿地看向了四月:“四月,要不我們還是換一間旅館吧?”
四月卻是眼帶不贊同地搖了搖頭:“夜深更重,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落腳點。這小鎮就寥寥幾家旅館,鎮口那幾家都是爆滿,這家基本在最靠后的位置了,我們若是離了這家再去找,說不定連一間房都沒有了。”
“行路一天實在太過勞累,我們還是先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做打算吧,”四月微微欠身,湊攏了桑晚的身側輕聲說:“主人,你睡床,我打地鋪,絕不會逾越的。主人放心就是。”
四月都這樣說了,桑晚也沒有再拒絕的理由,四月眼見桑晚點頭,速度極快地在前臺開房拿了鑰匙,侍應生很有眼色地過來牽引:“這位夫人,你們的房間在七樓,請問是在大廳用膳,還是把飯菜送到房間呢?”
桑晚披著斗篷肯定不方便在大廳用膳,匆忙趕路之后她疲憊的聲音隔著斗篷下面傳出來,顯得悶悶的:“去房間里吃。對了,你們有熱水嗎?”
“有的,我們的頂樓有雄性獸人和雌性獸人分開的大浴室。”
大浴室?
桑晚郁悶地捏緊斗篷的衣角:“就沒有單人的隔間浴室嗎?”
“沒有,不過我們可以為您的房間準備好熱水和浴桶,您現在可以先跟我上樓。”眼看桑晚跟著侍應生就要消失在樓梯拐角,四月正要跟上去,馬人前臺卻忽然又不知道從抽屜的哪個旮沓里掏出了一把帶標簽的鑰匙,喃喃自語道:“咦,這三樓怎麼還有間空房的鑰匙?”
馬人前臺連忙大喊:“這位夫人,原來還有一間——”
馬人前臺未說完的話卻被四月滿眼霜寒地盯了一眼,和四月剛才那副溫和有禮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馬人前臺一怔,把嘴里未說完的話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我只想和我夫人睡一間房,希望你放聰明點。”四月看似在笑,眼底卻是凜冽的寒光。
直至那只公兔子從樓梯拐角徹底消失之后,馬人前臺才心有余悸地把鑰匙收好。
前臺旁邊有幾只在大廳吃飽喝足的雄性獸人渾身酒氣地路過:“聽說沒有,最近布里德波特的一個南部城邦出事了。”
幾只喝了夜酒,醉醺醺的獸人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布里德波特,那不是離這里很近嗎?”
”聽說多年前自從統御布里德波特奧斯蒙君王去世之后,他唯一的子嗣,也就是他的嫡系繼承人卻被兄弟們聯手打壓,剝奪了身為繼承人的遺產和領地,甚至還準備趕盡殺絕,但卻沒有得逞。自從奧斯蒙君王的嫡系繼承人在亂斗中失蹤之后,這個王國就陷入了爭權奪位的內戰。”
最前面的獸人忍不住甩了甩手,發出嘲笑的聲音:“你們的消息太過時了。奧斯蒙君王那個下落不明的子嗣,前幾年早就已經殺了回來,并且成功除掉了他的叔伯復仇,現在是名正言順地繼位,如今已經是布里德波特年輕的君王冕下了。”
第七十九章
剛剛洗了熱水澡的桑晚穿著干凈的睡衣, 癱倒在軟乎乎的被褥上面,四肢呈大字型地張開,忍不住舒服地嘆出一口氣。
忽然傳來門把手扭動的聲音,桑晚下意識地裹著被子坐起來, 正好和從大浴室回來的四月迎面對上, 他穿著寬松的浴袍, 露出瑩白的脖頸和胸膛, 腰間只松松垮垮地墜著根未系緊的布帶,手上端著一個托盤, 上面是冒著熱氣的飯菜:“主人,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