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的紫玨因為雙腿生來不足,殘疾和癱瘓的雙腿讓他的脾氣十分古怪,哪怕有著過人的實力和絕世的容貌也讓很多雌性敬而遠之。
但喜怒無常的老狐貍卻頭一次有了春心萌動的感覺,他捂著砰砰亂跳的心口,只覺得跳動的心臟化成了一頭活蹦亂跳的小鹿,在他的胸腔里胡闖亂撞。
紫玨的眼睫微顫,眼尾沾染著猶若春半桃花的薄紅,臉頰同樣泛著綺麗的緋色。回想起那一天,她溫柔地安撫著他,讓他難以紓解的燥熱有了開釋。
晚晚的手好小,卻很軟。
紫玨知道自己徹底栽了,余生仆仆而赴,再也走不出她的眼睛。
從此他懷里緊抱的白月光,變成胸口如血的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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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四月這些日子好擔心你,覺都睡不著。”四月的碧眸沁著霧蒙蒙的水汽,灰色的兔耳朵耷拉著,就可憐兮兮地像從前那般往桑晚懷里蹭。
一股凜冽的殺氣和威壓猛然襲來,四月下意識地抬眸,只見一雙猩紅的豎瞳沁滿幽深的寒氣,正陰狠狼鷙地冷冷盯著他。
四月連忙瑟瑟發抖地往桑晚懷里縮,小聲囁嚅道:“主人,這位冕下好可怕……”
桑晚摸了摸四月的兔耳朵,柔聲安撫道:“大黑只是看上去長得兇,他脾氣很好的。”
而桑晚口中脾氣很好的墨曜,正滿眼陰鷙地盯著四月,恨不得化為巨蟒原型,把眼前這只不知好歹的兔子一口吞下。
琥珀同樣是個直腸子暴脾氣,非常看不慣四月這只公兔子如此一副做作矯情的模樣,他不爽的神態很是明顯,如果不是礙于桑晚在場,甚至想要直接動手把這只兔子揍得半死不活。
琥珀上前幾步,故意想要擠開圍在桑晚身側的墨曜和四月,卻不慎用力過猛,撞開墨曜和四月的同時差點把桑晚帶倒,還是心細沉靜的芬里爾連忙上前幾步,摁住桑晚的肩膀把她帶進懷里。
一向囂張跋扈的琥珀像是個做錯事情的小孩,如鵪鶉似的縮著脖子不敢說話,芬里爾警告似地冷冷看了一眼:“差點誤殺晚晚的蠢貨。理她遠一點。”
這個窘事要被芬里爾這個小人捏在手里一輩子了,琥珀登時又急又氣,無措地漲紅了臉,向來驕傲的他低垂著眼睫,低聲下氣地向桑晚解釋道:“這麼多年沒見,我又以為你死了,當時真的沒有認出來是你。”
其實這件事桑晚可以理解,畢竟數十年過去,阿蜜莉雅當時也沒有認出她,而羅納德都快不記得她這個人了。
畢竟芬里爾這種一眼就認出她的只是特例。
桑晚剛想安慰愧疚難過的琥珀幾句,卻被芬里爾直接強勢性地拉走。
“晚晚,我們走。今天如此勞累,還被他們不懂事地纏著胡鬧。你被墨曜帶走的日子肯定沒吃好也沒睡好,我給你現做份夜宵吃,等會再洗個熱水澡好好休息。”
聽見有宵夜,桑晚頓時眉開眼笑地連連點頭,只留下身后滿臉不爽,咬牙切齒的幾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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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獸潮已經在芬里爾的管控之下有驚無險地過去,提奈斯恢復了平靜,而桑晚這幾天稍作休整,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出發,想要動身去格蘭維爾海域找到闊別多年的奧奈蒂斯。
但有一個地方,卻讓桑晚感到猶豫和糾結。
她雖然感念秋箐的恩情,想要再見到秋箐,但汀白的存在卻讓她遲疑。現在回想起這個手段暴戾卻又身世凄慘的圣子,前面幾次對她出手,后面卻對桑晚多次破例,有求必應。
桑晚對汀白的情緒復雜,說恨倒也沒有恨他到要報復回來,確也極其地不喜歡這個圣子汀白。
但格蘭維爾海域和羽族卻是完全相反的兩個方向,桑晚只能選擇其一,芬里爾看出她的為難,便讓她先選擇一個,剩下的一個地方可以派人幫桑晚去打探和傳遞消息。
芬里爾的提議可以說正好遂了桑晚的心意,畢竟桑晚只想見到秋箐,卻再也不想看到那個圣子汀白,而派人去打探消息可以很大程度地避免她和汀白的撞見。
而選擇去格蘭維爾海域,也有途中四月可以回他的故鄉探望的緣由。
桑晚已經動了念頭想要出發,這幾天已經開始著手準備行囊。
一直從人類家中就跟著她,且近身服侍她的四月,不必多說是要一起走的。而無時無刻不纏著她的墨曜,也像塊黏皮糖似的根本甩不掉。
但桑晚沒有想到,出發的那一日,她以為只是要相送的芬里爾及其自然地跟在了身后,琥珀氣勢沖沖地就要擠開她的身邊的墨曜和四月,而紫玨也杵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追出來。
桑晚忍不住擺手勸道:“紫玨,你的腿還沒有完全好,要不還是再好好休養一段時日?而小芬和琥珀身為日理萬機的君王,就不要跟著我浪費時間了吧……”
“晚晚是嫌棄我的腿不好,才不樂意我跟著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