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奈蒂斯,現在局勢嚴峻,不要再纏斗了,我們先走!”
從地牢里帶著獸人奴隸們出來的桑晚,正好見證了這一幕,連忙一把拉住奧奈蒂斯,奧奈蒂斯剛才那副還冷肅的氣氛頓時變得柔軟,失明的他看不見,只能慌張地用手指摩挲桑晚的臉頰:“晚晚,你沒受傷吧?”
“我沒事,咱們快走!”幾乎是桑晚現身的瞬間,在場的獸人們同時看向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他們徹底安心下來,交換了一番眼神,四周的斷壁殘垣到處都是火勢蔓延,赤光沖天,一片兵荒馬亂之際,正是在上界的君王們徹底圍剿他們之前,趁亂撤離的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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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晚本以為在上界君王們的追捕圍剿之下,他們一行人想要撤離內城逃亡到外城會是九死一生,然而卻遠遠出乎桑晚意料之外,他們一波人竟然是相安無事地趕到了人類和獸人相交的邊境之處,竟然都還未見追兵的蹤跡。
眼見天色將晚,精疲力盡的眾人升起火堆,安札帳篷,準備就地先休養一番。
身后被解救的獸人奴隸們眼看就能回到故鄉,幾乎是哭成一團地抱在一起,但為首的雪豹少年伊萊卻是滿眼沉痛:“我們是逃出來了,但還有好多同類仍然在深淵之中受苦,他們什麼時候才能有自由的一天呢?”
“為什麼會這麼輕易地放過我們……”桑晚望著眼前雀躍的火苗發呆,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忍不住低聲喃喃道。
“我們大家沒有出現什麼傷亡,能夠一起活下來就很好了。
”奧奈蒂斯安慰一般地柔聲勸道。
經歷了這麼驚心動魄的一遭,墨曜害怕再度失去桑晚,用蛇尾巴緊緊地纏著桑晚的腳踝,同樣黏人的四月也蹲守在旁邊,幾步不離寸步。
與之相反的,則是汀白一臉落寞地遠遠跟在后面,他知道桑晚討厭他,識相地不再靠近。
芬里爾早已經將四周探查了一遍,周圍罕無人煙,卻有一道可怖的天塹巨縫,里面的深淵萬里,懸崖旁側則殘留著一些魔獸的尸體。
眼看桑晚一臉好奇地望過來,芬里爾先是提醒了一句:“小心些,不要踏空了。”
隨即芬里爾向桑晚耐心地解釋道:“這里看起來倒像是魔獸遷徙的末點。”
魔獸們大多時候都只是行跡散漫地待在各處,但歷史上每過百年,種類不同的魔獸們卻像是受到了某種神秘的召約,不約而同地橫穿獸人大陸的領界去往極北深淵,然后徹底地消失不見。
在這期間魔獸好似被操控一般全無理智,路遇獸人的城市也不會更改路線,會不死不休地和城市里的獸人開戰。
而桑晚和芬里爾正是在魔獸侵城的獸潮之中重逢的。
“上一波數百年為期限的獸潮遷徙不是才結束不久麼,為什麼這里又有魔獸殘遺的蹤跡……”桑晚失神地望著猶如黑洞一般的深淵,自言自語地喃喃道:“魔獸們為什麼又要自殺式地跳進這些深淵呢?”
這些被世紀殘遺的問題就如同牽扯不清的毛球,桑晚越想理清卻越是迷亂。
“我們只要這幾天橫穿過哈澤斯萊烏森林,就是獸人的領界。
”
芬里爾皺起眉毛,看向身后蔥郁的幽林:“但我的傳聲石有消息傳來,哈澤斯萊烏森林旁側的格羅斯滕有黑潮出現的蹤跡,不僅僅是格羅斯滕,現下獸人很多的領域都已經被黑潮侵襲殆盡。”
芬里爾頓了頓,沉聲繼續道:“既然已經到了邊境,我們可以暫時在這里休養生息歇幾天,慢慢規劃避開黑潮的路線。”
桑榆卻是黑著臉,忙不迭搖頭:“就算獸人那邊沒有黑潮,我和我妹也不會去的,這麼一去不是當獸人仇恨的活靶子麼?”
當下他和桑晚徹底地背上了和獸人勾結的通敵罪名,一旦回到人類那邊就會被圍剿追殺,但桑榆也不愿意帶著妹妹投靠獸人,畢竟人類和獸人的世仇血恨無法消解,他和桑晚不可能悠然自得地活在一個對人類滿是敵意的地方。
直率的琥珀連忙盛情邀請桑晚和桑榆去他管轄的領域,大喇喇地叫嚷道:“有我護著你們,絕對沒獸人敢欺負你們!”
桑榆卻還是搖頭,畢竟性格高傲的他不愿意過這種寄人籬下的生活,他打開光腦研究了一番地域圖,沉吟道:“獸人和人類的邊境有許多荒苦的野蠻之地,既無人類涉足也無獸人的蹤跡,我和妹妹若是去那里安家……”
紫玨可不似其他的獸人還有著那麼多牽絆的勢力和親屬關系,他搖著狐貍尾巴,紫眸閃過暗藏的情緒,忙不迭投誠:“就算是蠻荒,我也愿意跟著晚晚一起去。”
桑榆卻下意識地看向了秋箐的方向,秋箐正和桑晚一起在照顧中毒的艾琳娜,秋箐下意識地抬眸正對上桑榆炙熱的視線,她不禁覺得難為情,臉頰微泛紅地偏過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