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稚水一笑,“但好歹有茶園就撈一點,到時候賣茶再想點辦法,看看能不能發揮局里優勢。”
金渝似懂非懂。
“牛哥,我想過兩天去茶園看看,你認識附近熟悉茶業的人麼?”
牛仕比吳常恭來局里還早,他管食堂能結識不少人,無疑最清楚周圍的情況。
牛仕:“改天我幫你問一下。”
楚稚水連忙道謝。
萬事開頭難,經濟開發科屬于開荒期,不可能上來就搞出知名品牌。好在局里只有二十幾人,倘若經開科每年能賺一百萬,那就是人均一年多發四萬元,核算下來月薪五千多。
這是楚稚水定下的短期目標,盡管跟以前的薪水仍相距甚遠,但事情都是一步一步做,一口氣也吃不成胖子。她最近經常回想在校的充實,那時候也奔波于各個場合,期盼自己的努力能結出成果,跟現在的情形如出一轍。
野生茶園說著高端,其實就是無人打理。資料上說是綠茶,主要是老龍井和龍井43。
綠茶最值錢的無疑是芽尖,早春的嫩葉很小,產量也絕不會高,價格能到千元一斤。隨著綠葉茁壯成長,細葉顏色逐漸變化,產量便隨之提升,但綠茶價格反而降下來。茶葉越大,產量越高,價格卻越低,直至徹底過季。
而且綠茶還不能放,隔年的綠茶喪失茶香,唯有新鮮的口感上佳。
綠意茶山綿延,坡度微微起伏,如同抖落在地的柔軟翠紗。汽車無法攀上狹窄的小道,僅能停靠在茶山入口處。
楚稚水跟茶農們齊聚山下,仰頭將滿目碧色盡收眼底。
她最近來茶園好幾趟,咨詢采茶和銷售的環節,總算將五十畝綠茶的情況摸透。
“你們五十畝茶也不算多,但肯定還是要雇人來采,采芽尖有七八個人就行,然后再安排好炒茶的,后面等綠茶葉子大批量上來,那不得有十幾二十個人搞啊?”
楚稚水虛心求教:“咱們這邊雇人采茶都多少錢呢?”
“一般就這會兒太忙才雇人,有些算日薪,有些是打包。”那人上下掃視她一番,“你們要誠心想弄,我可以給你找人,到時候算便宜點,連帶幫你們批發出去。”
眼前人是專門賣茶的,自然就有銷售渠道,偶爾還會向農民們收茶。
楚稚水不置可否,索性將話題岔開,打聽起包裝及快遞成本。她最近讓金渝檢查有無遺漏的經營許可證,反正局里以前注冊過一家小公司,還真不一定要批發價賣給其他茶商。
一行人臨走前,茶商環顧繁茂茶園,他見她不接話茬兒,繼續游說道:“我看你們也沒時間弄,不然將茶山出租呢?這茶園荒好幾年吧,你聽著茶葉價格高,每年卻需要人維護,賺錢就這一兩個月,說實話弄起來特麻煩,不如外租出去少操心!”
楚稚水聽他一路堅持不懈地勸說,當下就領悟出來,局里茶園還不錯。既然茶商有租山念頭,那代表現有茶樹品質出眾,否則他不會如此積極主動。
楚稚水微笑道:“您給我留個聯系方式呢?因為局里情況特殊,我也得給領導匯報下。”
“好好好,電話號碼?或者微信我掃你?”
茶商忙于到處收茶,他留下聯絡方式,匆匆趕往下一站。
其他人眼看雙方留電話,他們只等茶商一走,便在旁好心地接話:“唉,小姑娘,勸你別租給他,你家茶園不錯,換個人還能再賣高一些,他這種販子都會壓價的!”
楚稚水明顯年紀尚輕,看著知書達理、溫婉嫻靜,開的車在槐江市算中高檔次,一瞧就像容易受騙的有錢小姑娘,由于家境較優渥,沒受過社會毒打。
眾人只當她涉世未深,真要出租茶園給茶商,于心不忍地勸阻起來。
“謝謝您,不過茶園不是我家的。”楚稚水溫和道,“您也是種茶的嗎?”
“對,我家茶園離你這兒算近,還種些白茶什麼的。”
“也是五十畝?”
“那不止,一百多畝吧。”
楚稚水面露敬佩:“那很厲害啊,打理起來不容易。”
旁邊人插嘴:“這算什麼?我家有兩百畝呢,真要成規模不得上千畝!”
楚稚水僅僅是挑頭,種茶話題就被展開,借此了解到其他茶農的情況。其他人看她和顏悅色,七嘴八舌地閑聊起來。
茶園基本前兩年難有收益,產量主要跟樹齡有關,根據采摘方式不同,還有單芽、一芽一葉、一芽二葉等區分。
她比較疑惑的是,按照茶農的說法,茶園需要細心打理,但局里是野生茶山,沒道理有那麼好的茶樹。
楚稚水獲取完信息,她輕嘆一聲,感慨道:“掙的都是辛苦錢。”
“可不是嘛,但不賣也沒法兒,不然怎麼養家糊口!”
茶農們為壓人工成本基本全家上陣,但真正能賺到錢的往往都是茶商。不過,茶農很少具備打造有價值品牌的能力,同時無法直接掌握銷售渠道,只能提供原料賺點錢,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楚稚水清楚種茶比不過茶農,想多賺就要有其他門道。
多番考察過后,楚稚水還跟金渝說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