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辛云茂卻越看表情越古怪,他眉頭微蹙,又眼神回避,似不忍直視。無奈小屏幕就在正前方,他只要抬眼就能看到畫面,想找機會避讓都沒辦法。
辛云茂終于坐不住,他轉頭詢問楚稚水:“為什麼要放這個?”
“讓大家打發時間?”楚稚水抬起頭,她瞄一眼屏幕,“你不喜歡嗎?我看過這部,里面確實沒竹子,但你湊合著看吧。”
她誤以為辛云茂發現人類知名植物紀錄片里沒竹子,又開始憤憤不平,認為是有眼無珠,要為自己討說法。
辛云茂瞠目結舌地看她,沒想到她看過這部片,更沒想到她還說沒竹子!
辛云茂由于她風輕云淡的口氣深受沖擊,他訝異地上下掃視起她,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措辭,欲言又止道:“你們大庭廣眾看這些……”
“大庭廣眾才看這些,大庭廣眾不只能看這些?”
他更感耳根發燙,面紅耳熱地質疑:“……這樣污穢不堪的東西?”
“啊?”楚稚水驚異地回頭看他,這才瞧見他滿臉羞憤,她頓時也像被火燙傷,剛要高聲反駁對方,又想起還在公共場合,趕緊咬著牙壓低音量,“你在說什麼?什麼的東西!?”
這哪里有污穢不堪!?
這部紀錄片明明在央視播放過,那可是過審最困難的電視臺!
辛云茂分外別扭,他似不齒說出此話,悶聲道:“就授粉,還有……總之不堪入目!”
“???”
楚稚水望望小屏幕上的畫面,又瞧瞧辛云茂變幻莫測的臉色,她終于在此刻恍然大悟,原來紀錄片中的部分鏡頭,對他來說不亞于刺激性黃色畫面。
天啊,植物授粉算什麼淫|穢畫面,那農業頻道豈不是要被徹底閹割!
楚稚水原本還沒什麼感覺,甚至都沒閑心看紀錄片,但她現在領悟他的感受,同樣有些如坐針氈,只感覺氣氛不對勁,尤其一人一妖還并排。
這就像人類跑到什麼私人電影院看激情戲,荷爾蒙瞬間分分鐘破表,沒多久就涌出旖旎繾綣的曖昧感。
但他們只是在看植物紀錄片啊!這東西有什麼可值得發散思維的!?
尷尬一定會傳染,不得不說辛云茂成功了,他將他的尷尬傳遞給她。
楚稚水此時頭皮發麻,只感覺身上一半涼一半燙,循環往復地將她苦苦折磨。她現在都有點坐不住,一度想著要不要借口去洗手間,打破當下灼熱而難熬的氛圍,起碼不要跟他一起看植物妖黃片。
她不敢再直視辛云茂,臉上稀里糊涂發熱,還有點口干舌燥,干巴巴地勸說:“實在不行,你就閉眼吧。”
她也沒辦法讓空姐將視頻關了,其他人只會覺得他倆有毛病。
她如今再挨著辛云茂,只覺那半身體猶如火燒,現在感覺不到他體溫高,主要他們的溫度都很高。
奇怪的思維一發散,連各類感官都敏銳起來,不光是體溫交換,甚至能嗅到他清淺的味道。雨后竹林的清新,淡淡地撲散而來,沖破機艙內的沉悶,有意無意地將她環繞,直刺進她混沌的大腦。
辛云茂喉結微動,他突然想起什麼,眸色深沉泛黑,聲音微啞地指責:“你上次在招待所也大半夜給我放這個。”
他們上回待在銀海局招待所,她當時也給他找植物紀錄片,只是那時候他沒有反應過來。
楚稚水羞惱道:“不要用看變態的眼神看我!”
第38章 (二合一她怎麼可能將他)
正前方的屏幕上依舊在播放紀錄片, 導致雙方間的化學反應越發激烈。
楚稚水從未在飛機上如此煎熬,只恨座椅上沒有彈出設備, 直接讓她彈射離開機艙才好。
累了,毀滅吧。
但身邊還坐著緊盯她的竹子妖,連自我毀滅的機會都找不到。
她努力平心靜氣,想打破焦心僵局,強裝出溫柔和善,循循善誘道:“這是物種間文化差異,你確實是誤會了,現在都二十一世紀, 不要還像一個老古董,一副談性色變的樣子。”
正確的生理知識教育迫在眉睫, 各類影視作品被瘋狂刪減, 就是某些國人過分敏感,其中包括某些植物妖。
再說紀錄片里沒竹子,按理說跟他沒關系, 就像鳥和魚, 一個天上一個水里, 八竿子打不著。
辛云茂蹙眉:“我老古董?”
“不是嗎?”楚稚水婉言道, “您今年貴庚?”
“……”
辛云茂先遭遇植物紀錄片沖擊, 現在又是一波年齡攻擊,一度露出恍惚的神色,嚴重懷疑是他太久沒離開槐江, 著實跟不上新時代。
楚稚水見他安靜下來,對方露出郁悶神情, 她終于松一口氣,知道此事翻篇過去。
她現在擔憂起返程, 到時候該不會又放紀錄片,還得經歷一遍相似的事情。
飛機平安降落在丹山機場。
丹山機場遠不如銀海繁華,作為全國地圖上不夠有名的城市,機場內的設施也顯得老舊。不過丹山有著壯觀的自然風景,在旅游旺季時人流密集,一年四季的風光各有特色。
離開機場后,一人一妖乘車前往預訂好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