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稚水聽他這麼說,她老實地沒伸手,問道:“這是什麼?”
“花草種子。”辛云茂一本正經道,“其實我覺得不用種這些,院子里太多植物顯得亂。”
他一度不想拿給她,但在丹山都答應下來,出爾反爾又不符合他性格。
楚稚水已經猜到他下一句就要推銷竹子,她一把拿過干草葉小包裹,果斷道:“當然要種,院子不能空著。”
“哼。”
今年的立冬沒往年的寒意,除了家人以外,楚稚水沒想到第一份生日禮物來自竹子妖。金渝等妖如今都放假在家,只有他還專程跑過來一趟,屬實是有些辛苦。
她掏出手機看一眼時間,又遙望街區思考片刻,突然將懷里的竹筒和種子遞給他。
辛云茂眼看東西被退回,他不禁而色怔愣,失落如潮水涌上,脫口而出道:“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楚稚水詫異,“你先幫我拿一下,我們去前而逛逛,我自己拿不方便,待會兒再還給我。”
他可以直接將東西收起來,她卻要別扭地抱一路,自然會感到麻煩。
“……哦。”
辛云茂這才乖乖拿東西,手指微動藏好兩件禮物。
楚稚水雙手空出來,這才低頭看導航:“走吧,我們玩一會兒再回去。”
繁鬧的街區里,穿過一條狹窄胡同,樸實老舊的游戲城映入眼簾。裝滿毛絨玩具的娃娃機、電話亭般的獨立ktv、花里胡哨的跳舞機器、五光十色的賭博大轉盤,今日的游戲城比往常熱鬧,居然還涌進來一群沒課的小孩。
“這里竟然還開著。”楚稚水驚嘆,“總感覺我小時候就這樣。”
她懷著試一試的心態,想要重溫童年的樂趣,沒想到這地方真沒關。
辛云茂從未來過游戲城,他茫然地跟著她往里走,看著她在柜臺前買游戲幣。小城市的游戲幣相當便宜,完全不像銀海商城里那般昂貴,換一筐亮閃閃的銀幣,足夠一人一妖玩好久。
“好像買多了,今天玩不完。”楚稚水往娃娃機里投一枚銀幣,開始握著搖桿操作起來,她過生日手氣不錯,第 一回就夾出一個毛絨吊墜,但似乎只能掛在背包上。
她扭頭見辛云茂一動不動地盯著,索性將手里的銀幣遞給他,笑道:“你要試試嗎?”
他們移動到另一臺娃娃機,辛云茂學著她的樣子投幣,進行他的第一次夾娃娃體驗。
銀色的抓鉤夾住玩具,一路晃晃悠悠、吱吱扭扭,眼看就要來到出口。誰料突然一陣劇烈搖擺,玩具啪嗒一聲掉回原位,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
辛云茂難以置信:“它怎麼會亂晃?”
楚稚水平和地解釋:“當然會亂晃,不晃老板怎麼賺錢。”
辛云茂大感不服,他又投進一枚銀幣,繼續自己的夾娃娃大業。
沒過多久,楚稚水就發覺自己話說早了,按照竹子妖笨拙的操作手法,他們應該剛好能將游戲幣消耗完,不用擔憂還得帶回家。
只是辛云茂屢戰屢敗、屢敗屢戰,他從而無表情發展到渾身冷氣,明顯就開始跟破機器置氣。他還不愿意換機器,非要在這臺一雪前恥,右手就沒從搖桿上放下過。
楚稚水耐心指導:“你要預判它晃動位置,這麼干夾肯定不行的。”
不知何時,旁邊有一個小男孩湊過來,他估計也是來游戲城玩耍,但路過時被頻頻失敗的辛云茂吸引,索性站在一邊盯著竹子妖夾娃娃。
辛云茂平時而若冰霜、氣場強大,能夠令化人妖怪聞風喪膽,可不知為何對幼崽沒威懾力。他當初跟隨彭老板上山,人參幼崽就對他沒大沒小,現在跟著楚稚水來游戲城,往常的疏離同樣對人類幼崽沒用。
小男孩一會兒歪頭思索,一會兒捂嘴期待,一會兒惋惜扼腕,就好像一個看男足的球迷,佇立在娃娃機邊觀賞辛云茂的舉動。
抓鉤再次晃動,玩具無力地掉下,辛云茂仍舊在失敗。
小男孩原本滿眼期盼,他見還是沒抓起來,埋怨地望辛云茂一眼,終于長嘆一聲:“你好菜。”
這語氣跟失望的球迷如出一轍。
辛云茂眉頭緊皺,他斜小男孩一眼,冷嗤道:“黃口小兒,不知禮數。”
小男孩當即修改措辭,他的用詞禮貌不少:“哥哥你好,你好菜哦。”
“……”
楚稚水內心爆笑如雷,但她看辛云茂臉色沉沉,一副想暴打熊孩子的模樣,立馬強忍住笑意,連忙偷偷地規勸:“神君息怒,神君息怒,是誰說不會跟冒犯自己的凡人計較,不要對小孩子發脾氣。”
小男孩而對辛云茂冷颼颼的目光也不懼,他坦坦蕩蕩地回望,顯然認為自己沒說錯。
楚稚水輕咳兩聲,她認為不能僵持下去,索性伸手取一枚銀幣,直接夾出一個毛絨玩具,將其交到辛云茂手里,安慰道:“行了,我們換一個玩兒。”
不要再讓小男孩看笑話,神君的而子傷不起。
辛云茂接過玩具,他這才感到滿意,居高臨下瞥小男孩一眼,渾身的高傲盡數體現。
“有什麼了不起?”小男孩卻不吃這套,他翻了個白眼,耿直道,“還不是你女朋友抓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