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來她最近沒找他是獨自去家具城了。
辛云茂垂下眼眸,還奇怪近兩周不叫他,這兩天都悶悶不樂,不料她在準備這個。
灑滿陽光的庭院,古典簡約的一角,緊挨著她的住宅,是她答應好的廟宇。千年過后,他居然會有落腳的地方,還真是一件奇妙而新鮮的事情。
忽有春雷落入他心扉,驚醒孤眠一冬的苦悶,讓他胸前內翻涌起寒冰消融的柔水。
辛云茂看到一側木架子,放在小桌邊挺顯眼,便出言詢問:“這是什麼?”
“用來放傘的,平時還能放點雜物。”楚稚水逐一介紹,“然后是蛋糕,挑的奶油較少的抹茶味,配新鮮瓜果和熱茶。因為你也不怎麼吃東西,所以就用糕點水果來慶生。”
“不對,應該是用來當供品,慶祝竹神廟的建立。”她歡快地小幅度拍手,好像憨態可掬的小海豹,“恭喜神君,建廟成功。”
辛云茂眸光微閃,他突然不好意思,輕輕地應聲:“嗯。”
“來吧,讓你切蛋糕,要點蠟燭嗎?”楚稚水將一根蠟燭插在蛋糕上,突然又想起什麼,猶豫道,“但家里好像沒打火機,去灶臺那邊……”
辛云茂平和道:“不用。”
下一秒,那根蠟燭隨風燃起,綻放出明亮的火花,在抹茶蛋糕上搖曳。
楚稚水驚嘆:“真方便。”
小桌旁邊擺有兩個圓凳,正好供他們坐下用餐。遍布陽光的午后,一人一妖在室外吃甜點,終于有空欣賞春日景象。
辛云茂切下第一塊蛋糕,將其完好地放入盤子中,抬手遞給一邊的楚稚水。
“第一塊不自己吃麼?”楚稚水遲疑地接過,“好歹是建廟的供品。
”
辛云茂搖頭:“既然是我的供品,那就由我分配了。”
“也行。”
楚稚水吃下第一口,濃郁的抹茶甜香,再配一杯微苦的熱茶,無法形容的美好滋味。
辛云茂眼看她愉快地瞇起眼,他往日清冷的臉龐柔和下來,這才動手給自己也切一塊,陪她在原木小桌邊小坐。一口蛋糕下去,綿軟細膩的質感,絲絲縷縷的甜在口腔內蔓延,清淺又悠遠,絲毫不會膩。
和風習習,陽光遍地,這是一個安寧的下午茶。
片刻后,辛云茂抬手一指搖椅區域,確認道:“你說是建廟,那這也歸我?”
“對。”
他心滿意足地點頭,順勢往古藤搖椅一靠,身上的衣著眨眼間變化。如墨的長發披散,青白色的古袍,唯有衣袖處黑焰翻飛,他一瞬間就恢復古裝,懶洋洋地躺在搖椅上。
楚稚水不是沒見過他古裝,只是沒見過他如此散漫,過去好歹束發戴冠,現在就直接披下來,連領口都松松垮垮,露出里面的鎖骨及一小片肌膚,透著霜雪般的潤澤光芒。
他深黑的睫毛也垂下,似涌生些許的睡意,像個悠閑度日的謫仙。
辛云茂往常撤去障眼法,身著古裝是矜貴清雅,偏偏現在有一搭沒一搭晃搖椅,便透出幾分散漫和不拘。他連衣服都不好好穿,加上容貌出眾,慵懶而惑人,不再冷冰冰。
楚稚水握著蛋糕叉,愣道:“你是回自己家了?完全不注意形象。”
“廟就算是家。”辛云茂扭頭望她,“你不知道麼?”
“?”
楚稚水吐槽:“我看廟里的神佛可不像你這樣衣冠不整,是誰以前被多看一眼都要嚷嚷?”
他回得漫不經心:“你沒見過彌勒佛?”
看得出他確實是放松了,現在什麼話都往外放,不治他就要上房揭瓦了。
“彌勒佛可比你穿得還少,怎麼你打算向他看齊?”楚稚水聽他頻頻頂嘴,她面無表情地反擊,催促道,“那趕緊啊,繼續脫吧。”
“……”
果不其然,辛云茂方才還若無其事,他聽到此話驚得坐起身,耳根燒紅地回頭瞪她,還一把將自己的衣服拉好,既羞又惱地上下掃視她,似乎想要怒斥她的放肆,最后卻只是抿抿唇,什麼都沒有往外說。
他從耳根到領口露出的皮膚都泛起粉意,完全暴露內心的燥熱不安,顯然還是被此話鎮住。
楚稚水最近發現他越來越不正經,但老古董竹子妖明顯還有點操守,真聽到現代人的惡作劇調侃就會陣腳大亂。
這兩天由于雌雄蕊的事,她面對他總束手束腳,現在看他惱羞成怒,突然又放松下來,故意打趣道:“我給你編個小辮吧。”
他一頭青絲,發質很不錯,適合編辮子。
“不行。”辛云茂果斷拒絕,他一攏滿頭長發,連玉冠都戴上,唯恐她真動手。
現在又變回衣冠楚楚的神君,不敢再露出吊兒郎當模樣,生怕被信徒當洋娃娃搗鼓。
楚稚水瞧他這樣有趣,她繼續笑著嚇唬:“剛吃完蛋糕,閑著也是閑著,玩兒玩兒嘛。”
辛云茂聽聞此話,他眉頭緊皺,似感到害臊,震撼道:“你閑下來就要玩弄我身體!?”
她如今吃飽喝足,怎麼就像個紈绔,開始想法子磋磨妖?
楚稚水語噎,她瞬間臉熱,驚道:“是跟你玩編頭發,不是玩弄你身體,你不要瞎改詞!”
“這有什麼差別麼?”他目光幽幽,淡聲道,“不、都、是、玩、我。”
“……”
第58章 (你說的,炭烤竹筒飯)
她張嘴欲言, 卻被他的勁爆發言搞得失去措辭能力,一時間竟不知該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