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每年冬天皇家的必備行程,但不是每個人都能去,比如阮貴妃和奚貴妃就只能去一個,因為需得留一個管理后宮。皇后禮佛不愛遠行,往年也是不去的。
一般都是林帝點幾個受寵的妃嬪,加上他的皇子公主們。
太監得了消息,便開始擬了隨行人員的名單給林帝過目。
這名單大家心中都有數,往年都是那些人,不過稍有調整而已。
去年是阮貴妃隨行的,今年便換成了奚貴妃。奚貴妃又素來疼愛她的侄兒,林帝便讓太監把奚行疆也加上。最后數來數去,足有十九人之多。
林帝聽太監念了一遍名單,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什麼,又說:“把五公主加上。”
太監一愣。
林帝政事繁忙,自賜歸一宴后就沒再提起這位五公主,而五公主又不像其他皇子公主那樣常來請安,太監都快把她忘了,還以為這位五公主也不過是曇花一現,聽林帝這麼一說,趕緊應是,將她的名字加了進去。
隨行的旨意很快就頒發到各宮,蕭嵐接到旨意,驚訝倒是比大年初一那天接到歸一宴要小很多。只是回屋之后就開始不無擔憂地囑咐女兒要注意分寸和安全。
林非鹿一一應了,蕭嵐又打算讓青煙和松雨都跟著去,被她拒絕了。
一來是蕭嵐和林瞻遠留在宮中,身邊沒兩個丫鬟伺候她不放心。
二來這次行宮之行去了那麼多npc,簡直就是她的獵場,身邊的人跟多了,反而不利于她發揮。
想到嫻妃和林景淵也要去,蕭嵐便也沒多說,臨行前還專程去長明殿拜托嫻妃替她照看女兒,嫻妃當然是毫不推辭地答應了。
到了臨行這天,蕭嵐一直把女兒送上等在殿外的馬車,又憂心忡忡地囑咐了她幾句,才目送馬車離去。
林非鹿起先還繃著,等馬車一動,立刻興奮開來。
來這這麼久,她還從來沒離開過皇宮,可把她憋死了。
馬車搖搖晃晃,她跪坐在坐墊上掀了簾子往外看,前后都是車輦,浩浩蕩蕩,很是威風。
皇家出行,自然提前清場,離開皇宮穿過京城長街時,林非鹿并沒能看到她想到看的熱鬧古街。除了護駕的侍衛,街上一個人都沒有,家家戶戶房門緊閉,生怕冒犯圣駕。
看了一會兒,也就百無聊賴地坐了回去。
馬車實在是個不怎麼舒服的交通工具,對于坐慣了汽車高鐵飛機的林非鹿來說,不到一個小時,她就感覺渾身快散架了。
偏偏行宮路遠,在鹿山上,按照他們這個行進速度,一天都到不了,夜間會在驛站休息,第二天再繼續趕路。
林非鹿:……
古代皇上度個假也不容易啊。
松雨瞧著五公主像渾身長了刺一樣在空間不大的馬車內扭來扭去,忍不住笑道:“公主,奴婢給你按一按吧。”
林非鹿瞅著窗外騎馬巡視的侍衛,羨慕道:“好想出去騎馬啊。”
出去透透氣也好啊。
這話剛說沒完沒多會兒,就看見奚行疆騎著一匹黑鬃大馬從馬車邊經過。
她也有些時日沒見過奚行疆,他畢竟不是皇子,太學停課,便也不常進宮來。此時再見,少年鮮衣怒馬,很是帥氣,一邊策馬一邊朝車隊探頭,像在尋找什麼。
林非鹿心想,他難不成是在找我。
她探出小半個身子,壓著小氣音喊:“奚行疆!奚行疆!”
奚行疆朝著聲音的方向看過來,待看見她,眼神一亮,頓時笑開:“找到你了!”
他驅馬走近,靠著馬車微微俯下身子,笑瞇瞇說:“小豆丁,好久不見啊,想你世子哥哥沒?”
林非鹿瞪他:“登徒子!”
奚行疆斜她兩眼:“罵來罵去就會這幾句。”他又朝她擠眼,“坐馬車多悶啊,要不要出來騎馬?”
林非鹿說:“我不會。”
奚行疆心情大好地笑了兩聲,一手勒住韁繩,另一只手竟是朝她伸來,“來。我帶你。”
她人小,倒是能從馬車窗口進出,但這車隊還在行進中,就這麼搞會不會有點太危險了?
她還在糾結,奚行疆卻是已經一俯身,手臂從她腋下環過,將她摟住了。她本就半個身子探在外面,被他這麼一撈,整個人瞬間被他從馬車里給撈出來,反應過來之后,人已經坐在馬背上了。
松雨在里面嚇得直喊公主,奚行疆挑了下唇,朝她道:“本世子帶你們公主去見識見識騎術,放心便是。”
林非鹿也是被他這個騷操作嚇了一跳,心臟落定之后,他兩只手勒著韁繩將她環在懷里,大喝一聲:“駕!”
馬兒便撒蹄子飛奔起來。
林非鹿人小又輕,重心不穩往后一倒,撞在他胸口,小揪揪都撞散了。
冰涼又清新的空氣迎面撲來,她小手緊緊拽著大馬的鬃毛,生怕一個不注意摔下去摔成下半生殘疾。偏偏奚行疆有意逗她,速度越來越快,林非鹿屁股快被顛成四瓣,忍不住大喊:“奚行疆你騎慢一點!”
少年清朗的笑聲散在風中:“慢了那還叫騎馬嗎?”
林非鹿恨不得咬死他。
林景淵正坐在馬車內開開心心吃桃酥,突然聽到什麼,忍不住問身邊的康安:“你聽這像不像我五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