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梅妃笑道:“五公主哪里的話,妾身一見到公主便覺得喜愛,這大抵是眼緣,忍不住想與公主多相處片刻呢。”
林非鹿回過頭怯生生看了林傾一眼,水靈靈的眼睛里滿是猶疑。
林傾知道五妹聰慧,她不愿意去,自然開口為她說話:“多謝娘娘好意,不過我已與小五約好,去我車架上喝酥茶,娘娘心意只好下次再領了。”
太子都發話了,梅妃自然不好再說什麼,又笑語幾句便放下簾子坐了回去。
林傾繼續驅馬往前,林非鹿拍拍心口,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小氣音說:“嚇死我了。”
林傾笑了下,又正色道:“你是皇家公主,她不過一介妃嬪,你怕她做什麼?”
林非鹿心道你說的輕松,這年頭不受寵的公主連個受寵的淑女都比不上好吧。
林傾說完,又安撫道:“父皇的幾位妃嬪中,梅妃娘娘性格最為良善溫婉,你也不必怕她。”
大抵是因為梅妃雖然受寵但無子嗣,對將來的皇位構不成威脅,不管是皇后還是太子對她的觀感都還不錯。
林非鹿:果然是同類!
這個梅妃,不可小覷啊。
林傾話都說出口了,本來是打算送小五回去的,現在也只好把她帶上自己的車架。太子的座駕果然跟她的不一樣,不僅寬敞了很多,坐墊也十分柔軟暖和,平穩度也比她那個搖搖晃晃的馬車要好。
隨行的宮人得了吩咐很快送了酥茶上來,好茶喝著點心吃著,舒適度成倍提升,這才叫旅行嘛。
剛坐下沒多會兒,車外一陣噠噠馬蹄聲,外面的宮人喊了聲“四殿下”,簾子便被掀開。
林景淵滿身寒氣地鉆進來,毫不客氣一屁股坐在了林非鹿身邊,拿起點心便吃。
邊吃邊道:“我還說帶小鹿去母妃那呢,三哥怎麼把她帶到你這來了。”
林傾說:“怎麼?我這兒來不得?”
林景淵怪酸的:“分明是我先去救五妹的,最后卻被三哥搶了功勞。”
林傾:“…………”
你爭寵的樣子是認真的嗎?
林景淵才不管那麼多,因為香囊的事,他已經嫉妒三哥很久了,吃完點心便拉過林非鹿的手,“走,我們去母妃那,我備了好多你喜歡吃的東西呢。”
林非鹿看了林傾一眼,林傾按著額頭一臉無語地看著林景淵,只差沒把“滾”字寫在臉上。
她忍著笑拜別林傾,才跟林景淵一起去了嫻妃的車架。
林非鹿每天早上往長明殿跑,督促林景淵按時起床上學還是有作用的,嫻妃現在簡直把她當做親生女兒一般疼愛,之后的路程林非鹿就一直沒再回去過自己那個搖搖晃晃的馬車。
車隊行至夜間,來到了過夜的驛站。
這是早就安排好了的,駐守此地的官員老早就在路口迎接圣駕了。驛站規模不大,隨行宮人就地扎營,妃嬪皇子公主則住進驛站的房間內休息。
林非鹿雖然只有一人帶著一個侍女,但畢竟是林帝親自交代下來的,也獨占了一間。
一天舟車勞頓,林帝免了各人請安,吩咐下去大家用過晚膳便早些休息,明日盡早出發,要在天黑之前到達行宮。
驛站雖然并不破舊,取暖和飲食也早已安排周到,但比起皇宮還是簡陋太多,各人住下之后便也不再出房,只等明日天亮便啟程離開。
林非鹿在嫻妃那用了飯,天黑之后便由松雨陪著回了自己的小房間。
她這房間在二樓最邊上,窗外一顆枯樹挨得很近,都能看清樹枝上的鳥窩。侍女一般是在外間候著或者在主子床邊打地鋪,這樣方便半夜主子有吩咐隨叫隨到。
但驛站取暖設備比不上宮中,林非鹿擔心松雨睡地上感冒了,就讓她跟自己一起睡床上。
松雨跟了她這麼久,也知道五公主的性子,很是親近隨和,從不把她當下人看待。她心中十分感恩,聽五公主說自己一個人睡會冷,便也滅了燈,小心翼翼地躺上床去。
林非鹿其實就把她當做一個小姐姐看待,蹭到她懷里把小手小腳都架在她身上,笑瞇瞇說:“松雨,你身上好暖和呀!”
松雨羞赧地笑了笑,盡心盡職當一個取暖機。
外頭起先還有一些馬兒嘶鳴行人走動的聲音,后來漸漸沉寂下來,就只剩下風聲。
林非鹿坐了一天馬車也確實有些累,扒在松雨身上埋著小腦袋很快進入夢鄉。
不知過去多久,身邊的松雨突然劇烈掙扎起來。
林非鹿起先還以為她做噩夢了,驚醒之后正要叫醒她,睜眼之時,透過半開的窗戶透進來的暗淡的光,才看清床邊站著一個人影。
那人手上拿著一個枕頭,正死死壓在松雨臉上,要將她活活悶死。
林非鹿窒息了一秒,大腦轟得一聲,放聲尖叫。
正在行兇的人影被她的叫聲嚇了一大跳,似乎根本沒想到被窩底下還有個人。林非鹿睡覺習慣蒙住腦袋蜷成一團,她人又小,之前縮在松雨身邊,壓根就沒被人發現。
林非鹿邊叫邊往里爬,聲嘶力竭地大喊:“救命啊!殺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