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時上網查了查,得知這種植物學名叫巨型豬草,是一種劇毒植物,它的汁液中含有呋喃香豆素,一旦接觸到皮膚,就會導致日照性皮炎,兩日內結合陽光就會產生灼燒感出現水泡。
當然根據每個人的體質不同,有的人接觸后會出現無痛的紅色疙瘩,之后可能會變成持續數年的紫色或棕色的疤痕,開始對陽光敏感。
甚至如果這種汁液進入眼睛,還可能導致失明。
總而言之,劇毒!毒得要死!
偏偏繁殖能力特別強,生命力旺盛,鄉下路旁隨處可見。
燒都燒不死,春風吹又生。
這內務府還真是個人才啊,居然把這種劇毒植物當成奇花異草引進宮來,還打算種植?是想皇宮被這種侵略性植物攻占嗎?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這大豬草長得還是挺具有迷惑性的,白花簇簇,當初歐洲英國等地也把它當成觀賞植物引進繁殖過呢。
林景淵見她一直盯著那幾株大白花看,不由問道:“小鹿你喜歡這個花啊?”不等她回答便吩咐旁邊的宮人:“送幾株到明玥宮去!”
林非鹿正打算拒絕,誰要養這有毒的玩意兒啊!但腦子里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什麼,便把話咽了回去,笑瞇瞇看著宮人把大白花裝盆,往明玥宮搬去。
大豬草長得還是很好看的,一搬到明玥宮,就把大家都吸引過來,圍在一旁邊看邊稱奇。
林非鹿吩咐青煙:“日后要好生照看這幾株花,千萬不要磕著碰著,它的汁液可是很寶貴的。”
青煙好奇問:“這花的汁液有什麼功效嗎?”
林非鹿卻沒再說,只抿唇神秘地笑了一下。
青煙得了吩咐,將這幾盆花養在廊下,按照公主的要求,半點都不磕著。傍晚時分,林非鹿便拿了一把剪刀,走到花盆前,剪了一段枝葉下來。
青煙驚了一下:“公主這是在做什麼?”
林非鹿朝她噓了一聲,把剪下來的枝葉放在搗臼里,又抱著搗臼噠噠噠跑進了蕭嵐的房間。
屋子里很快就傳出搗臼的聲音,青煙好奇,眼線雨音就更好奇了,假裝在掃廊檐,實則一直在注意屋內的動靜。
大約過去一炷香的時間,便聽見林非鹿在里面喊:“青煙,打一盆熱水進來。”
青煙領命,很快將熱水端了進去,雨音不得吩咐不能進屋,只聽見青煙驚奇笑道:“娘娘臉上這是敷的什麼?”
應該是被林非鹿止了聲音,屋內一時沒了動靜。
過了一會兒,青煙便端著水盆出來,雨音掃著地往那盆里一看,卻見水面飄著許多青綠色的碎末。她朝廊下那幾株大白花看了看,又聯想到剛才聽到的話,便知道她們在做什麼了。
原來五公主搗碎了這奇花用來給嵐貴人敷臉麼?
這奇花她是第一次見,并不知道功效,難道這對皮膚有什麼好處?
雨音將疑惑壓在心里,繼續觀察。
之后她便發現,五公主每天早晚兩次,都會剪一段大白花的汁液,搗碎之后給蕭嵐敷臉。
蕭嵐臉上之前被蜜蜂蟄了幾個紅印,雖然不至于毀容,但印子一直未消。但過了一周之后,雨音便發現蕭嵐臉上的紅印子消失不見了!
不僅紅印消失,皮膚好像都比之前水嫩白皙了許多,像能掐出水來似的!
她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那幾株養在廊下,已經被五公主剪得只剩下孤零零一個花骨朵的大白花。
難怪那天花搬回來時,五公主說這汁液寶貴,沒想到覆在臉上竟然對皮膚有這樣的好處!
雨音自來到明玥宮便一直監視蕭嵐的生活起居,但蕭嵐實在是個非常無趣的人,半步都不踏出院子,在房間也只是看書繡花陪兒子玩,她一點有用的情報都沒打探到,梅妃娘娘那邊已經有稍許不滿了。
此時得了這個消息,簡直開心得不行,用過午膳之后,隨便找了個借口離開明玥宮,通過之前與梅妃那邊商量好的法子,將這件事轉告了梅妃。
林非鹿從房間出來沒看到自己的監視對象,轉頭問青煙:“雨音呢?”
青煙回道:“她不小心丟了半幅耳環,出去找去了。”
林非鹿看著廊檐落雨,打了個哈欠:“這雨什麼時候停啊?”
青煙笑道:“奴婢昨天聽他們說,欽天監的人推算就是這兩天了。是該出出太陽了,被子都有點霉味了呢。”
她看了眼廊下被雨水打濕的大白花,又笑著說:“這花被公主剪的只剩下花盞了,說來奇怪,奴婢總覺得這花的枝葉搗碎后有股胡瓜的味道。”
胡瓜就是黃瓜,為了避諱皇帝的皇字,所以叫做胡瓜。
林非鹿笑了下沒答話。
心想,本來就是黃瓜,能不像黃瓜味兒嗎?
她每天早早就把黃瓜藏在蕭嵐房間了,剪了大豬草拿進去后,其實搗的是黃瓜。蕭嵐臉上的紅印有些炎癥,補補水消消炎就好了,黃瓜護膚補水一流,當然好使了。
只是都是青綠色的,搗碎之后看不出來,她沒跟青煙說實話,只偷偷告訴了蕭嵐,青煙還一直以為她真的在用大豬草敷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