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
他一口喝完杯中酒,走到窗邊再定睛一看,卻什麼也看不到了。
這麼一眼,奚行疆就有點走神了,酒也開始喝得不盡興,干脆起身離開。身后同伴喊道:“世子,怎麼這就走了啊?”
奚行疆沒回頭,只往后擺了下手。
他從酒樓離開,一路去了皇宮。此刻宮門已閉,侍衛見有人站在那,警惕地走過來,看到是他才松了口氣,遲疑問:“這麼晚了,世子殿下要進宮嗎?”
奚行疆斜倚著墻:“不進去,等個人。”
侍衛不好再問什麼,又走回去站崗。
他其實覺得自己多半是看錯了,但總有那麼一小撮念頭唆使他過來求證。奚行疆抬頭看看夜空明月,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無聊。
等了約莫半個時辰,他打了個哈欠,自嘲一笑,抬步準備離開。
剛走出去沒幾步遠,就聽見馬車碾壓過石板的聲響漸行漸近,奚行疆在原地停住,直到那馬車行至跟前也沒停下來的意思,才咬牙切齒道:“你不是說乞巧節不出宮嗎!”
他習武耳力厲害,聽到車內林非鹿用小氣音催促:“快走快走別理他!”
奚行疆:“…………”
他快氣死了,腳尖一點就縱身從車窗躍了進去。
把里頭的林非鹿和松雨嚇了一跳。
反應過來,林非鹿罵他:“奚行疆你是不是有病病!”
奚行疆陰森森盯著她:“剛才樓塔頂上的人是你吧?”
林非鹿面不改色:“什麼樓塔?你在說什麼,聽不懂。趕緊下去,我要回宮了!”
奚行疆盯了她半天,也沒能從民間奧斯卡影后臉上看出半點端倪來,不由得有些泄氣。
林非鹿兇他:“再不下去我喊侍衛了!”
奚行疆氣得伸手戳她腦袋,被林非鹿靈活避開了。他獨自咬牙切齒了一會兒,又悶悶從懷中掏出一盞折起來的紙花燈遞給她:“這是我今晚猜燈謎得來的花燈,好不容易才猜中的,拿去。”
林非鹿說:“我不要,我有了。”
奚行疆不由分說把紙花燈塞她手里:“必須要!”
說完,又伸手在她頭頂薅了一把,才從車窗躍了出去。
林非鹿看著手里的紙花燈,回想他那句“好不容易猜中”,覺得怪心酸的……
乞巧之后,氣溫就漸漸降了下來,沒之前那麼熾熱了,林非鹿也就不再時常出宮。加之臨近暮秋,太子的婚事越來越近,宮中每天進出的人太多,林非鹿就自覺不去給守門侍衛增加盤查任務了。
作為皇室中第一個娶妻的皇子,林傾顯得十分平靜,這場婚姻對他而言,只是穩固他地位的籌碼。他對娶的是司妙然還是師妙然都不在意。
但林非鹿覺得,既然要結婚了,那起碼要對婚姻和對象抱有一絲期待和欣喜嘛,不然婚姻徹底淪為政治手段,也實在太可憐了,于是每天都跑去東宮給林傾做思想工作。
林傾被她煩得頭疼,故意嚇她:“早知你這麼熱衷婚事,上次都御史來向父皇為他嫡子求娶你,就該應允!”
林非鹿果然被嚇住了,眼睛都瞪大了:“什麼都御史?什麼求娶?”她想起什麼,驚訝道:“你說冉燁?”
林傾挑眉:“你倒是知道是誰,看來也有這個意思?”
林非鹿差點把腦袋搖飛。
她算是知道為什麼上次在紫玉林冉燁會挨打了。
但奚行疆那里也是一個問題,她想到就頭疼,湊到林傾身邊使出自己的撒嬌之術:“太子哥哥,如果奚行疆來跟父皇求娶我,你們可千萬不要答應啊。
”
林傾好笑地看著她:“你不喜歡行疆?他如今可是年少有為的少將軍,京中無數女子仰慕,將軍府的門檻都要被說親的人踏平了。”
小五這種時候就總是很有道理,她說:“既然這麼多人喜歡,我又何必當個壞人橫插一腳,請給京中廣大少女一個機會吧,好事總不能被我們皇室中人占完了呀。”
林傾:“…………”
林非鹿求了半天,得到了林傾的保證,心里一塊石頭總算落下,又開開心心說起他的婚事:“我聽說過幾日嫂嫂要進宮來給皇祖母和皇后娘娘請安,到時候我去看一看,太子哥哥有什麼想問嫂嫂的嗎?我幫你問。”
林傾只是笑著搖搖頭:“不必,你別過分熱情嚇著人就好。”
問來問去,問好問壞,也改變不了什麼,何必多此一舉。
夏去秋來,當皇宮的樹葉飄落,秋日的氣息就逐漸濃郁起來,舉國關注的太子的婚事也終于逼近。
林非鹿卻在這時聽聞了宋國國君病重的消息。
消息能從宋國傳到這里,可見這不是近兩日的事,恐怕已經病重一段時間了。
林非鹿在聽到這消息的第一刻就預感小漂亮恐怕是要回國了,按規矩來說,質子回國,是要先宋國那邊派人過來協商,再經由林帝批準。
但等來等去,等到距離林傾的婚事都只有兩日,宋國那邊不見人來,林帝這邊也沒有放宋驚瀾離開的意思。
林非鹿覺得,宋國那邊恐怕是早已忘記這里還有個皇子。
國君病重,宋國朝政又那麼混亂,怕是已經內斗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