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人動作更快。
——
蘇荷尚沒反應,手腕便落進男人掌心,被輕緩一握,沒什麼掙扎余地就進了房里。
房門帶起微風,拂開蘇荷垂后的長發,輕聲關合。
蘇荷心里一緊又一松。
緊張自然是為了此時的“獨處”,輕松卻是因為那紙條上的任務,總算艱難完成了前半句。
至于后半句……等離開了這個跟曖|昧脫不開關系的“少帥房中”,她再見機行事也不晚。
只不過門關之后,此時的房間內就只剩下蘇荷和商驍兩人了,十分安靜。
安靜得讓主動上門的蘇荷有點尷尬。
她目光掃了一圈房內,笑得心不在焉,只能就著自己看到的家具擺件,沒話找話:
“少帥房里的床真大啊。
“……”
剛邁出一步的男人微停住身。
他回眸望她,意味深長。
蘇荷:“?”
被男人看得莫名其妙,蘇荷回神,下意識地去回想自己剛剛說的話。
——
床,真大?
蘇荷:“………………”
她現在解釋自己絕對沒有在暗示什麼還來得及嗎。
空氣死寂幾秒。
蘇荷聽見男人聲線低緩輕淡地笑了聲。
“你喜歡大床?”
蘇荷:“。
不。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在蘇荷一邊努力繃著臉兒一邊恨不得找條縫鉆進去的時候,門外長廊上突然傳來的腳步聲、緊隨其后的急促敲門聲,突兀地拯救了她。
兩人不約而同,轉身望向房門。
“少帥,出大事了!”
門外的人急聲道。
商驍和蘇荷前后走到門旁,商驍拉開了門。
長廊兩旁的房間都被這聲音驚動了,祁樓、夏詩意和柯瑜從各自的房間里探出頭或者走了出來。
“出什麼事了。
商驍看向那扶著墻、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士兵。
那人艱難抬頭,伸手指著樓梯口的方向。
“楊副官——楊副官被人殺了!”
眾人一頓。
蘇荷怔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在這期里扮演少帥的心腹副官楊深的裘宸翔。
這……裘前輩在節目組是領了什麼死亡flag的任務嗎?
蘇荷無奈地想。
而那個士兵還有后話:“而且,楊副官身上被人翻得很亂,兇手好像、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
蘇荷眼神驀地一滯。
須臾后,她狀似無意地錯開視線,在其余三個房間外的嘉賓面上掃了一圈。
——
每個人都一臉茫然,像是完全不知道這個士兵在說什麼。
蘇荷心底輕嘖了聲。
都是演技帝啊。
“晚宴還有多久開場?”
“還有十分鐘就開始了,少帥您看我們……”
“宴后再議。
“是,少帥。
等那通信的士兵離開,剩下的五人對視一眼,最后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到中間那屋的柯瑜身上。
柯瑜表情無辜。
“雖然上次確實是我害了裘前輩,但這次真的跟我沒關系,你們別看我——我只是少帥府里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帥弟弟,身旁還跟著保鏢士兵呢。
幾人散去目光,也不知道信還是沒信。
再開口的是夏詩意。
她眉眼彎彎地笑著,目光直直盯在蘇荷這里。
“蝶影小姐,這夜黑風高的,你怎麼是從我未婚夫的房間出來的呢?”
蘇荷:“…………”
糟了。忘了。
聽了這話,另外兩人望過來的目光也復雜起來。
蘇荷維系尷尬不失禮貌的假笑:“我……來找少帥……聊事情、啊,對,聊事情。
“哦?什麼事情非要晚上聊呀?”
“……”
蘇荷頭疼,趁抬手往耳后挽起碎發的間隙,她微遮著眼,悄悄偏過腦袋去向男人投以求助的目光。
“少帥,我們剛剛,聊什麼來著?”
商驍垂眸看她。
漆黑眸子里深深淺淺,總好像藏了什麼漸漸藏不住的情緒,盯得蘇荷沒來由地心慌意亂。
然后男人眼簾一掃,唇角極淡地微翹起。
“床的大小。
蘇荷拿了答案便連忙轉頭,笑著附和,“對,我們剛剛聊了床的大——”
聲音戛然而止。
兩秒后,蘇荷用力轉頭回去。
“???”
那人垂眼,清雋面孔上似笑而非,冷淡又勾人。
“不是你先提的麼。
“…………”
成功捉弄了蘇荷的夏詩意已經笑不可支,倚著門框,眼睛彎成了月牙兒。
“蝶影小姐,你這是挖我墻角呀?”
她手又一抬,指了指蘇荷的房門。
“不過你這也太著急了,趕著去挖墻腳,所以連房門都忘了關麼?”
正壓著惱羞的蘇荷驀地一怔,下意識地抬頭看向對面。
“我明明……關門了。
然而目光所及,房門卻敞著一條大約三指寬的縫隙。
縫隙內,漆黑一片。
蘇荷眼神驟緊。
她本能地退了半步,伸手扶上身旁那人的小臂,聲線微顫。
“有、有人進了我房間……”
聞言,其余人臉上的笑容也驟然僵住。
商驍皺眉,抬手將蘇荷護在身后。
祁樓同樣沉下表情,慢慢走上前。
“我去檢查一下,你們小心點。
幾秒后,他猛踢開門,同時用力拍開電燈開關。
房間內空無一人,地上亂糟糟的,似乎是被什麼人翻找了東西而弄得狼藉一片。
正對著房門,窗戶大敞。
夜色濃黑如墨。
雪白的長得落地的窗簾,被窗外吹進來的冷風鼓蕩著,詭異而無聲地在房間內飄動。
“…………”
蘇荷身上的雞皮疙瘩都爬起來了。
“沒影兒了。
從窗邊回來的祁樓搖頭,表情有些不太好看。
“我感覺和殺了楊副官的很可能是同一個人,至少應該是為了尋找同樣的東西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