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商驍酒醉,顯然再留也無用,便由滴酒未沾的嚴奕開車把兩人往別墅送。
路上,嚴奕提起祁樓就皺眉,“以前還聽圈里傳,說他雖然浪蕩了點,但至少是個識大局知大體的,哪想到竟然也能做出這麼不靠譜的事情來?”
蘇荷想了想祁樓和林菡那兩人之間似乎不太尋常的樣子,最終還是沒評價什麼,隨口應了。
“可能有急事吧。
嚴奕不滿,“有急事也不能不說一聲就走人。
“……”蘇荷視線落回車里,斜著瞥他,“要不然把人叫回來給你負荊請罪?”
嚴奕一噎,“你為個外人都懟你哥我啊?祁樓跟你還有什麼關系不成?”
后座里,艱難地憋屈著長腿倚在蘇荷肩上昏昏欲睡的男人動了動,慢慢睜開眼,聲音低啞:“……祁樓?不許……見他。
“啊?不見不見,當然不見。
蘇荷連忙側回身去安撫。
等商驍重新安睡,蘇荷松了口氣,轉回來,正見嚴奕從后視鏡里促狹地笑著看她。
“這還得多謝我啊蘇荷。不然你恐怕見都見不著商驍的這一面吧?嘖,就沖ja和邢天這競爭,再沖他既是ja的老板又是ja的門面和臺柱這一點,我作為競爭對手公司的行政總監就該給他拍下來傳到網上才對。
“你盡管拍。小心僅有的一點非x光都被他醉后照哄得轉陣營。
“嘶,還真有可能。
“……你能不能做個人?”
蘇荷想到商驍竟然寄希望于這麼一個“損色”哥哥能在他不在的時候照顧自己,就有一種翻白眼的沖動。
她望著后視鏡,冷笑。
“而且你還有臉提,剛剛還問我為什麼懟你?商驍滴酒不沾卻被你灌成這樣——尤其你丫自己一口沒喝,我只懟你沒拉你切磋已經是顧及我們僅剩的那一丁點兄妹情了。
嚴奕正色,“話怎麼能這麼說呢?不是灌酒,我是幫你試驗一下他的酒量,也好讓你有個數。
蘇荷被他忽悠得差點點頭,思緒一轉才反應過來。
“要不是你,明知道他不碰酒,誰敢給灌??”
嚴奕笑,“那可就是你甩鍋給我了。
“……”
提起那次,蘇荷登時心虛理虧。
一提這個,嚴奕樂了。
“你倆可真是夫妻倆啊——我本來以為你就夠酒量小的了,萬萬沒想到妹夫還不如你呢。
蘇荷:“。
她開始認真考慮起來——婚禮那天要不要把婚宴的一部分香檳換成稀釋果汁了。
相比較包括蘇荷在內的絕大多數人來說,酒醉之后的商驍在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十分乖巧的。
譬如,到了別墅外,他絲毫沒有需要嚴奕的幫忙,便在車停時自動醒來,然后沉默安靜地下了車,甚至還記得到另一旁幫呆住的蘇荷拉開了車門。
嚴奕靠著駕駛座一側的車窗,笑話蘇荷:“沒見過這麼乖巧的吧?”
“……”
即便蘇荷心里再想收拾嚴奕,此時也不得不認同地點頭——酒精果然是種神奇的存在。
嚴奕說:“人我送到了,今晚的事情不許再記仇了啊。
蘇荷冷淡一哼。
兄妹倆擎小兒就常常斗雞似的,對彼此這種相處模式再熟悉不過,加上嚴奕理虧在先,他好脾氣地笑笑,就轉向蘇荷身旁表情冷淡垂眸站著的商驍。
嚴奕揮了揮手,“妹夫,改天再見啊。
“……”商驍沉默兩秒,抬眼,平靜地接:“表哥再見。
“——!?”
嚴奕嚇得胳膊一滑,錯手按在了鳴笛上。一聲銳利的鳴笛頓時撕破了別墅區安靜的夜色。
回過神,車里車外兩人震驚地看了看商驍,又對視。
嚴奕:“這是,醒了嗎?”
蘇荷:“你看這他這表情眼神像是醒了嗎?”
嚴奕:“像啊,妹夫不是平常就這個表情——跟誰都面無表情麼。
蘇荷:“……”
蘇荷:“他要是真醒了,會這麼乖地喊你表哥?”
“……也是,今晚感覺我回到家得做噩夢。”嚴奕心有余悸,“趕緊帶回去吧,讓阿姨給多灌幾碗解酒湯。
蘇荷鬧心地瞪了他幾秒,“改天再跟你算賬。”說完,她轉回頭去“哄”商驍回別墅了。
事實證明,商驍酒醉后確實是有違常理地乖巧,再譬如蘇荷把他帶回別墅都幾乎沒有費什麼周章。
進門以后到了玄關,換鞋脫大衣遞給阿姨外套,一套流程更是標準得能拍下來做模板教程。
如果不是別墅外那驚悚的一句“表哥再見”還時不時在蘇荷耳邊回蕩幾遍,那她大概真要以為商驍已經醒酒了。
“小姐,先生這是……?”
從商驍那里接過長大衣外套的阿姨顯然也從商驍那雙漆黑但找不定焦點的眸子里看出了不對勁,很是驚訝地問蘇荷。
蘇荷頭疼,苦笑:“喝醉了。
“啊?先生不是不碰酒嗎?”
“一點意外。”蘇荷無奈地說。“以后不會了。麻煩你煮一份解酒湯,這邊我來照顧就好。
阿姨答應下,轉身去廚房準備了。
而在兩人交流的全過程里,商驍都一動不動安安靜靜地站在原地,只除了……
蘇荷一低頭,看見男人修長好看的手指攥著她脫下外套后露在身后的裙子束帶。
而她懵然抬頭,對上的那張面孔卻平靜淡定得看不出任何波瀾。
蘇荷:“——?”
這是什麼節奏?
很快蘇荷就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