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管怎麼說,大家心情還是挺復雜的,畢竟是同窗快三年的同學,居然干出了這種扭曲的刑事案件。
其中心情最為復雜的莫過于蒲霜和鄂小夏,一個曾經是趙媛的朋友,一個是趙媛的仇人。兩人在教室的議論紛紛中對視了一眼,隨后移開了視線。
五月下旬。
下了好幾場暴雨。
金牌班的人發現了一件很罕見的事情。
最近沈厲堯放學后,居然沒有直接回家,或者去學校撥給他的實驗室,而是留了下來,給即將參加高考、離高校還差一些分數的同班同學補習,幫助他們在最后的時間沖一把,直接跨過高考的門檻,考上理想中的高校。
葉柏等人覺得匪夷所思,感覺沈厲堯簡直都不是沈厲堯了。
班上其他人也懷疑沈厲堯是不是被魂穿了。
“看什麼看?我已經保送了,閑著也是閑著。”沈厲堯在白紙上給圍過來的幾個人寫著題目分析,冷冷道,依舊眼皮子掀也不掀。
這說話的淡漠語氣,還是沈厲堯沒錯了。
葉柏等人面面相覷,猶豫要不要留下來等沈厲堯。
以前的沈厲堯著實不會干這些,不管誰來問他問題、尋求幫助,甚至是班主任姜老師來找他說無關緊要的問題,在他這里都是四個字“浪費時間”。
堯神之所以被叫堯神,不僅僅是因為每年都必定會到手的各大競賽金牌,還是因為他近乎無情的冷漠。
老實說,有些男生覺得他挺討打的,但是奈何女生們都喜歡他這種裝逼勁兒。
但是可能是因為那次決賽輸給趙明溪的緣故吧,葉柏等人就感覺他身上隱隱約約發生了一些變化,具體哪里變了也說不清,總之這種感覺就像是被拽下了高傲的神壇一樣。
沈厲堯垂著眸,緊抿著唇在紙上運算。
趙明溪那天說的話,他雖然全身心抗拒,但是他后來倒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一出生就站在終點,自以為很優秀,自以為有資本傲視一切,自以為所有人仰著頭看他都是理所應當的。
但是那樣的話,他所能得到的只是崇拜。
假如他再遇到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他如果依然一如既往,那麼對方脖子會酸,對方也遲早會離自己而去。
或許只有當他也學會如何喜歡別人、如何對別人好,他才有資格得到更加深刻的,無關家境、長相、成績的喜歡。
沈厲堯沒有想到有一天趙明溪也能教給他事情。
——在他喜歡上她,而她再也不回頭之后。
當然,沈厲堯絕對不承認自己也從傅陽曦身上看見了從未見過的耀眼的品質。
他覺得這小子在籃球場上一見到自己就故意捋起袖子,露出趙明溪的小皮筋的行為實在非常討厭。
接下來忙忙亂亂,三件大事。
傅陽曦傷勢恢復后,在籃球場上不知道和沈厲堯發生了什麼沖突——倒是沒有打起來,但是劍拔弩張了好一會兒。
回家之后他就三天沒吃晚飯,。
體重降了兩公斤,他終于比沈厲堯輕。
他臉上才終于陰云轉晴。
明溪對此:“…………”
然后就是全國賽和高考。
全國賽沒有集訓,傅陽曦把明溪送過去考完,也就完了。這一次是五百棵幼苗之后的成績,也就是完全是明溪自己的真實成績,不管考成什麼樣,明溪都算是心滿意足了。
高考這兩天很熱,大家都熱得渾身能擰出水來。
在快要中暑的情況下,所有人一氣呵成考完,終于松了口氣。
考完之后,國際班的人撕卷子的撕卷子,追逐打鬧的追逐打鬧,全都仿佛瘋了一樣。
白花花的試卷漫天飛舞,在烈日陽光下洋洋灑灑。
瘋狂和灼熱的氣氛當中。
明溪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道:“咱們班不是大部分人都要出國嗎?九月底已經在國外了,為什麼高考完還這麼激動?”
傅陽曦穿了件黑色短袖,不知道從哪里又找出那條細細的黑金骷髏鏈子掛在脖子上,自從上次明溪說他戴這個帥,讓她初次見面就小鹿亂撞,他就得意洋洋地沒摘下來過。
他靠在墻上,正兒八經地撕著自己的書,對明溪挑眉道:“小口罩,儀式感,懂?”
明溪:“……”
什麼破儀式感,我看你就只是想撕書吧?!
“我桌子里怎麼忽然有一本漢語詞典?”傅陽曦將桌兜的東西往外掏的途中,忽然翻出了一本厚厚的詞典。
明溪道:“是我的,怎麼跑進你桌子里了?”
傅陽曦遞給她:“你還需要嗎?帶回去。”
明溪道:“不了吧,好重,先丟這兒,待會兒會有高二的過來借書,直接送學弟學妹好了。”
傅陽曦:“……”
傅陽曦怒道:“小口罩你怎麼能這樣?還愛不愛學習了?這麼厚一本詞典,得五十六塊錢!”
“……”明溪俯身過去摸了下他額頭:“你發燒了?”
傅陽曦忽然臉色漲紅,把字典重新塞回了桌兜里面。
明溪感覺他奇奇怪怪的,在他塞進去之前,猛然把他手里的字典抽了出來。
“等等,別——”
傅陽曦話還沒說出口,明溪已經把那本厚厚的字典給翻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