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絲網面紗,遮到眼處。膚白如雪,唇紅妖冶,貌美傾城。微微搖動的腰身,紅色旗袍明艷奪目。露出來的腿筆直修長,她一只手握著話筒,白皙修長的手指上纏著火紅的玫瑰。花艷,人更艷。
極致的性感,極致的美,性感蠱惑。
一瞬間,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周西身上。柳琴蹙眉,這真的是周西嗎?太不像周西了。她就站在這里,所有人都跟著她入了戲。
大上海的臺柱子,艷的入骨三分。跟之前那個無腦傻白甜周西,毫無關系。
這部電影是諜戰題材,非常經典。
周西演的是如煙,這部電影里的女配。
如煙出身悲慘,家破人亡淪為舞女,出賣|身體在亂世中茍活。后來她加入了地下黨組織,陰霾密布的上海,她周旋在各個勢力之間為黨傳遞消息。
覃世堅飾演的角色是她的情人之一,也是最愛她的男人。
歌罷戲盡,燈光全亮,穿著旗袍的女人踩著高跟鞋進門。覃世堅手里的槍就抵到了她的頭上,黑色金屬和雪白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如煙目光一怔,似不相信。隨即她嫵媚一笑,抬手意有所指的撫上槍口,意味深長的笑在她眼中蕩漾開來。
“陸長官,這是做什麼?”
覃世堅是直接面對周西,這個沖擊太大了,周西仿佛是如煙本人,從劇本里走出來。活靈活現就在面前,性感撩人。他之前太小看周西,以至于差點接不住戲。
“你不知道我要做什麼?”
她的手搭到覃世堅的肩膀上,微一傾身,“今天要玩花樣?”
周西氣場強大,美艷不可方物。
她的臺詞太穩了,每一個字都在節奏上。好的演技是能讓人忘記演員本身的存在,此刻的周西,就讓人忘記了她的存在。
她是大上海的如煙,最迷人的情人,萬人追捧。
“代號夜鶯,為共|產|黨做事。”覃世堅手里的槍仍然抵著她的頭,臺詞出口,他的后背泌出了汗。他被周西壓演技了,他一個老戲骨,科班出身,卻感受到周西身上的壓迫。
“夜鶯?我不知道什麼夜鶯白鳥 。”她轉身悠悠揚揚坐進沙發,優雅的倚靠,帶著玫瑰花的手支著下巴。花在眼前,人美花嬌。微抬眼,漂亮的眼波光瀲滟,嗓音沉緩,“在我這里,只有愛情。”
她紅唇如火,燒盡面前人的理智,“陸長官,你呢?你要什麼?”
覃世堅怔了下才接臺詞,明顯弱了下去。
十分鐘的戲,覃世堅被碾壓的狼狽。到最后兩分鐘,他才跟上周西的節奏。他的戲也要結束了,他到底沒舍得殺如煙,死在如煙手里。
牡丹花下死,死的心甘情愿。
周西握著槍決絕的壓下扳機,眼中噙淚,卻始終沒讓那滴淚落下來。她身穿紅色旗袍,那紅色鮮艷,似染滿鮮血。
她愛的人死了,她恨的人也死了。單薄的肩膀削瘦卻挺的筆直,風掀起裙擺,樓下槍林炮雨。燈翻,火舌舔上家具,火光之中她側臉一半在明一半在暗,明時美艷,暗時若辰光,她拎著槍走入烈火。
陸景琛死,這世間再沒人愛她。再無念想,無牽無掛。
生的隨意,活的茍且。她就勇敢這一會,為夢想,英勇剛烈。如干蒲草,沾上火星便洶涌燃燒。
第14章
整個舞臺落入無盡的黑暗,極致的紅與黑強烈對比。
女人略沉的嗓音響在黑暗中,悠揚沉靜還帶著幾分少年的期盼。
“天涯海角覓知音……”
這是舞女如煙第一次遇到陸景琛時唱的歌,他翩翩公子,她風華絕代。漸漸歌聲沉下去,最后落入炮火聲中。
燈光再次亮起時,導師徐豐先深深哽咽抬手捂住了眼。如煙這個演員是他的朋友,去世的很早。這段戲很多人模仿,卻很少能讓人動情。
結束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老友。風華正茂,驚艷絕世。
覃世堅坐在地上,耳朵滾燙,火辣辣的燒,他被周西的演技按在地上摩擦了。這是周西嗎?穿著旗袍的女人重新上臺,伸手到他面前。
女人纖細白皙,她目光中卻全然是清冷,是周西。
覃世堅起身擦掉嘴角的血漿,跟周西握了下手,看向周西的目光多了幾分敬重,周西刷新了他對漂亮的九零后小花演技的偏見。
周西的演技精絕,整容式的。
柳琴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半晌沒發出聲音,她是叫周西來干什麼的?群嘲周西的演技,帶動流量。
周西這演技是怎麼回事?
愛德華來了,也沒法把周西剪成沒有演技的智障。每一幀都精絕,按不住啊。
“這是周西嗎?”小助理聲音哽咽,深深吸氣,“她好像變了一個人。”
柳琴也這麼認為,周西的變化太大了。三年前合作時,她每一秒都想把本子砸到周西的臉上,多看周西一眼,乳腺增生就多一個。
現在的周西,又颯又美,是能讓人懷孕的演技。
柳琴翻著劇本,徐豐先從評委臺上起身,大步走上臺。
這段沒有劇本,柳琴抱臂往后靠在椅子上,握緊了手里的劇本。
徐豐先是業內大拿了,評委席里最有分量的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