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卡在房間里,辛苦你們跑一趟,麻煩了。”
客房服務員打開門,說道,“不客氣。”
還要觀察周西,身后就有人喊,她來不及多打量便轉身走了。
周西進門,厚厚的窗簾拉的嚴實,房間里一片昏暗,她反手關上門才去開燈。
這家酒店規格一般,設施簡陋,一眼就看到床上的人。
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周西盯著床上的陸北堯,往里面走。被子規整蓋在他的胸口,他把手搭在額頭上睡覺,眉頭緊皺。
男人的手指修長,骨關節清晰,又瘦了很多。冷肅線條延伸到腕骨,戴著舊款手表,還是周西送他的那個。
襯衣式睡衣領口散開,能看到紗布的一角,暗沉的紅。
周西環顧四周,垃圾桶里扔著沾滿血的紗布,觸目驚心,那都是陸北堯的血,他到底受了多嚴重的傷?曾經陸北堯拍戲也受傷,每次都是周西事后才知道。看到他的疤追問,他迫不得已承認。
她強忍下瘋狂跳動的心臟,走到床前。
陸北堯昨晚為什麼不說?他就那麼喜歡硬扛麼?他受傷還開車,他活膩了麼?他不怕死麼?
周西看了新聞,為什麼沒有在意?因為她不敢也不能想。
“陸北堯?”周西開口,淚就滾了下來。她慌忙抬手擦,她想質問陸北堯,是不是想死?他到底想干什麼?
陸北堯沒動,也沒醒。她想去拉陸北堯的衣領,問他到底想干什麼。摸到了滾燙的肌膚,灼燒著周西的手。
他發燒了。
第72章
他們在一起太久了, 久到不知道離開對方后,生活該如何繼續。
周西從來沒有想過,陸北堯會先走。
他若先走, 周西該怎麼辦?
他們認識這麼久,總是陸北堯照顧她。可陸北堯不是神仙, 他也會生病, 也會脆弱,他也會不堪重負被壓垮。
周西飛奔出去叫秦怡,她慌的大腦一片空白,陸北堯會不會死?
“發生了什麼事?”胡應卿出門就撞上周西滿臉淚。
“幫個忙。”周西神經質的攥著手, 指尖顫抖, “他昏迷了。”
誰?
胡應卿進房間看到陸北堯就驚了, 這兩個人真是——無法可說,說出來全是臟話。
胡應卿上前檢查情況,周西一把拉住胡應卿,“你別碰他。”
胡應卿看了周西一眼, 他和周西搭檔兩部戲,這部戲里他又是亦師亦父的角色,自然把周西看做小輩, “我就是看一下什麼情況,你緊張什麼?”
周西松手。
秦怡也進了門, “怎麼回事?”
胡應卿看到傷口就差不多都知道了,拿出手機打電話,“估計傷口感染引起的高燒, 去醫院吧。”
周西連忙去找衣服給陸北堯穿,給他扣扣子的時候,陸北堯突然握住她的手,似乎清醒,周西心臟狠狠一跳看過去,陸北堯睜開泛紅的眼盯著周西幾秒,“寶寶。”
周西的手頓住。
他燒糊涂了,叫了一聲后唇角上揚,硬湊過去親到周西的下巴上,臉埋在周西的脖子上,淚就滾了出來,呢喃般,“西西。”
他渾身熾熱滾燙,周西遲疑貼上他的肌膚,順勢攬住他的肩膀。
“等你清醒,我再跟你算賬。”
周西把他的大衣扣子扣上,陸北堯已經燒的昏迷不醒,拉住了周西的手。不能叫救護車,她和陸北堯并沒有公開,現在這事兒很復雜,一旦傳出去估計又要大鬧,腥風血雨。
“車在樓下,走后門。”胡應卿過來幫忙扛起陸北堯,說道,“走吧。”
周西抿了抿嘴唇,“謝謝。”
胡應卿動作飛快,他混圈多年,團隊做事老成。他們迅速清場,把陸北堯送到了醫院。
胡應卿聯系經紀人安排醫院那邊,做好保密工作。
陸北堯確實是因為傷口感染引起的發燒,他已經燒到了四十度,成年人的四十度,再燒就傻了。
醫院擔心有其他并發癥,就抽血化驗,護士翻開他的袖子。周西看到他手臂內側的疤,她咬了下牙,還筆直的站著。
她和陸北堯同居這麼多年,一直睡在一起,怎麼會不知道他身上有什麼?這些疤都是新的。
護士抽完血,讓周西幫忙按棉簽。
陸北堯的手臂修長,肌理分明,周西看著他手臂內側的疤。新舊交疊,深深淺淺的痕跡。他還在昏迷,眉頭緊皺。
他們都是病人。
無藥可救。
很快護士就回來給他掛上吊水,周西把沾了血的棉簽扔進垃圾桶,轉身對上胡應卿探究的眼。
“今天還能拍嗎?”胡應卿單手插兜靠在一邊的墻上。
周西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張了張嘴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她深吸氣一口氣,揉了揉眉心,“你有煙嗎?”
胡應卿轉身往步梯方向走,周西跟在他后面,兩個人順著步梯走上天臺。天臺風很大,卷起雪花,暴雪已經停了,寒風呼嘯。
胡應卿遞給她一支煙,周西就不會抽煙。【公/眾/號:xnttaa】
胡應卿拿出打火機給她點上,周西嗆的眼淚都出來了。
“不會抽煙就不要強行學了,不是什麼好東西。”胡應卿點了一支煙眺望遠處,許久后才回頭看周西,周西蹲在地上,下巴抵著膝蓋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