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挽看了眼10萬能兌換的禮品,多是些電飯煲、榨汁機一類,陸西驍肯定用不到,她便也沒提,任由這些積分繼續存著。
今天天又冷了。
冬天空氣總不太好,天空中沒幾顆星。
吸口氣都是要打個哆嗦的涼意。
周挽戴上上回在陸西驍朋友超市拿的手套,搓了搓手,仰頭看天。
“不知道今年會不會下雪。”周挽說。
平川市已經兩三年沒有下雪了。
就算下了也不過雨夾雪,落地上就化了。
周挽記憶中漫天遍地的雪,已經是童年,爸爸陪她一塊兒堆雪人。
“不會。”陸西驍說,“暖冬。”
地上的落葉被掃光,這一條路兩邊種的是櫻花樹,如今這個季節葉子都掉光,只剩下交錯的光禿禿的樹干。
周挽很輕地嘆了口氣。
陸西驍側頭:“你喜歡下雪?”
“嗯。”周挽點頭,“你不喜歡嗎?”
“太吵。”
他的描述很奇怪,但周挽卻明白。
下雪天很吵,每回平川市下雪都會引得大家尖叫歡呼,下雪天路上人也格外多,就連朋友圈也變得忙碌。
周挽笑了笑:“我覺得很干凈。”
世界一片雪白,很干凈。
好像那些丑惡、陰暗、哭喊、痛苦都不再存在。
就連她自己,似乎也能回到童年那個因為打雪仗堆雪人就特別快樂滿足的周挽。
“那年底去看雪。”陸西驍淡聲。
“你不是說,今年不會下雪。”
陸西驍看了她一眼,眼梢稍揚,聲音帶著笑意和一點少年人的張揚放肆:“我說能讓你看到,自然就能看到。”
周挽愣了下。
她有點出神地看了陸西驍一會兒,才收回視線。
她想,年底。
今年過年在二月初,還有三個月多。
如果年底陸西驍還會帶她去看雪,那麼他們這段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至少還能維持三個月。
這樣的話,之前威脅郭湘菱在剩下三個月內給她剩下的15萬也能實現。
奶奶應該就有錢做手術了。
周挽這麼想著,下一秒,又深深厭棄自己的想法。
陸西驍問:“你幾歲。”
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陸西驍扯著她馬尾往后輕拽了下,“問你話。”
“什麼?”
“你幾歲了。”
“16。”
“生日呢?”
“3月25號。”
陸西驍揚眉:“你開學早?”
“嗯,我爸爸是老師,我小學時他幫我安排的早了點。”
這是陸西驍第一次聽到她提起自己的父母。
繼續往前走。
陸西驍點了支煙,察覺她情緒不高,像有心事,明明剛才在游戲廳時還沒有。
他彈了彈煙灰,漫不經心問:“想什麼呢。”
周挽一頓,仰頭起看他眼睛。
他眼底平靜,卻又了然,像是完全看透她,明白她的情緒。
有時候,陸西驍確實是個很細膩的人,盡管他很少說,但許多情緒變化他都了然于心。
這種感覺很奇妙。
像這個世界上的另一個自己。
換句話說,像知己。
但周挽偏不能告訴他自己想的是什麼。
她搖了搖頭:“沒什麼。”
陸西驍不勉強,沒再問。
送她到家門口,周挽轉過身,看著他眼睛認真說:“陸西驍,祝你18歲生日快樂。”
她語氣誠懇又認真,好像把真心剖出來一般。
陸西驍眉心微跳,喉結滑動。
“希望你永遠都能自由自在,隨心所欲,做你想做的事,成為你想成為的人。”周挽嗓音輕且堅定。
風輕輕吹。
吹去最后那句話。
“永遠敢愛敢恨,萬事順遂。”
祝你能找到那個讓你真正喜歡的女生。
也祝你能坦坦蕩蕩的恨我。
第22章
周末一過,冷空氣入侵整個平川市。
教室里大家戴上圍巾帽子手套,穿上最厚重的冬裝校服。
冬天正式來臨,氣溫一降,連帶渾身的瞌睡也全部復蘇,大早上教室里哈欠連天,都昏昏欲睡。
班主任走進教室,敲門板:“都醒醒,都醒醒。”
“下午三點有平川籃球杯決賽,剩下兩節課改自習,想去看比賽的就去學校旁邊市體育館看,不想去的在教室自習。”
這話一出,教室內瞬間沸騰,尖叫歡呼一片。
班主任氣不打一處來:“剛才還一個個沒精神,一說玩就活過來了!你們學習要有這個勁頭哪個考不出好成績!”
顧夢立馬轉過身來:“挽挽,挽挽,你去不去?”
“我不去了吧。”周挽說,“我看不懂籃球。”
“又不是去看籃球的,那是去看帥哥的!”顧夢說著,忽的壓低些聲音,“而且陸西驍也去,你倆最近不是……”她曖昧地沖周挽眨眨眼。
周挽愣了下:“陸西驍也去嗎?”
“對啊!你不知道嗎?”顧夢說,“平川籃球杯都開始兩三個月了,市內所有高中的比賽,這次的決賽應該陽明和十八中打,陸西驍應該還是隊長呢。”
周挽想起上回看到他打球的樣子。
顧夢晃著她手臂求:“去嘛去嘛,挽挽你最好了,我想去看。”
周挽最后點頭:“好吧。”
顧夢又問一旁的姜彥:“你去不去,姜彥?”
他正在做作業,聞言指尖停頓,淡聲:“不去。”
顧夢不知道他和陸西驍之間的淵源糾葛,只說他要學會勞逸結合,不能只知道讀書。
*
高二1班是整個年級里成績最好的班級,班內競爭也大,只有一半的人請假去看比賽,剩下一半在教室里自習,其他班幾乎所有人都跑光了,七班更是一個人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