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火車上睡了會兒,又換了新環境,周挽一時睡不著。
她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雪景。
車站靠近城市郊區,設施并不完善,也不繁華,但并不影響雪景的美麗,世界安靜,銀裝素裹。
周挽拿出手機,拍了張照。
點開朋友圈,很多朋友都發了新年照片,或是美食,或是煙花,或是自拍。
周挽點開剛才那張雪景照想發個朋友圈,但又想到同學一定會問她哪里下了這麼大的雪,跟誰一起去的。
頓了頓,她將那條朋友圈設置成僅自己可見,打字:
[我真的好喜歡你。
陸西驍,新年快樂。]
發送。
這一場雪是她和陸西驍兩人的秘密。
而這一條朋友圈,是她一個人的秘密。
*
北方的城市到了早上七點多天都是暗沉沉的。
氣溫很低,呼進去的空氣也是冷的。
周挽醒過來,先給奶奶打了個電話。
怕她擔心,周挽沒告訴她自己現在在K市,只說自己有點事出去了一趟。
她向來聽話,奶奶也沒有多問,只囑咐了她別著涼。
掛了電話,周挽一個人靠在床頭。
隔壁房間沒有聲響,陸西驍大概是還沒醒。
大概到了早上十點,隔壁傳來聲響。
周挽便也跟著起床,刷牙洗漱,穿好衣服,很快,門鈴按響。
周挽從貓眼中看到陸西驍,打開門,笑著說:“早上好。”
“起了一會兒了?”陸西驍挑眉,眼皮還耷拉著,“心情這麼好。”
周挽看著他眼下的青色:“你沒睡好嗎?”
“離車站太近,被那兒的聲音吵得沒怎麼睡著。”
“那你要不要再去睡會兒?”
“算了。”陸西驍揉了把她的頭發,“不是答應你去玩雪的麼。
”
*
這附近有個山地滑雪場。
陸西驍辦了退房,帶周挽一塊兒去滑雪場,在那兒租了兩套雪服、雪鏡和雪板。
新年第一天,滑雪場上很多人,有年輕人結伴來的,也有父母帶著孩子來玩的。
“你會滑雪嗎?”周挽問。
“會一點。”
小時候沈嵐帶他去北方滑過雪,后來見他喜歡每次過年便常會帶他來。
而在沈嵐去世后,陸西驍就再沒來過。
不過陸西驍向來對運動項目有天賦,上手沒一會兒也就熟悉了。
倒是周挽,一到雪場就滑倒了好幾回。
好在有厚厚的雪服包裹著,也不會摔疼,陸西驍便在一旁看著她笑,扶起她,再看她摔倒。
再看旁邊其他情侶,男生都生怕女朋友摔倒,牽著手滑。
哪有像他這樣的。
到后來,周挽氣急,坐在地上,抓起一把雪就朝他丟過去。
松散的雪落在陸西驍發頂和肩膀上,他一點不惱,甚至還笑得更開心,幸災樂禍的樣子,要多壞有多壞。
“想讓我教你啊?”他語調輕慢,“你親我下,我就教你滑雪。”
周挽移開眼,輕聲嘟囔:“才不要。”
她掙扎著自己爬起來,沒滑出幾米又摔倒。
而陸西驍則利落地滑倒她身旁,剎車,他穿雪服戴雪鏡的模樣很好看,白茫茫的雪地反射陽光,將他皮膚映得更白。
他蹲下身,靠近周挽:“不疼?”
“不疼。”
他挑眉,少見地服軟:“行了,別摔了,讓我親一下就教你。”
他給周挽降低難度,從主動到被動。
陸西驍傾身靠近,周挽手臂撐在身后往后仰,拉遠距離,他也隨之一滑,摔倒在雪地上。
周挽于是彎著眼笑起來。
“你這人。”陸西驍用力掐了把她臉頰,“膽子越來越大。”
他也不急著站起來,攬著周挽的腰扯近了,低頭咬了口她唇瓣。
有些用力,周挽吃痛,抬手在他手臂上打了一拳,他輕笑:“怎麼還家暴。”
“你先咬我的。”
“咬疼了?”陸西驍碰碰她下唇,“我看看。”
說著又要去親她,周挽用力推開他,周圍人太多了,她可沒陸西驍那麼厚的臉皮,好對別人的目光視若無睹。
“你說了就一下的。”周挽小聲控訴。
陸西驍從來不是什麼會在這樣的事上腦熱上頭的人,也從沒熱衷過,不知怎麼到周挽身上就忍不住。
但小姑娘臉皮薄,惹急了又要惱,陸西驍沒再繼續,將人扶起,好好教她怎麼滑雪。
周挽雖然沒什麼運動神經,但勝在學習能力強,沒一會兒就照貓畫虎也勉勉強強能夠滑一段路。
風吹過耳畔的感覺很美好。
眼前是一片干凈的白。
沒有傷痛的過往,也沒有那些陰暗的算計。
周挽任由自己往坡下滑去,速度越來越快,風越來越大。
她沒看見雪下那一塊凸起的石頭,忽然,滑雪板角度一偏,她沒能控制住方向和速度,直直地朝一旁的灌木叢扎去。
“周挽!”
陸西驍快速朝她滑去,眼見她就要摔進灌木叢中,陸西驍猛地一撲,抱住她兩人齊齊栽倒在雪地中。
他一手護住周挽的頭,后背重重砸在一塊石頭上,悶哼了聲。
周挽從驚嚇中回過神來,立馬問:“你沒事吧?”
“沒事。”
周挽去摸他后背:“是不是撞到骨頭了,我剛才聽到聲音了。”
陸西驍也不起來,任由周挽從正面手繞過去去摸他后背,倒像是投懷送抱,他輕笑,并不在乎那點痛,好整以暇道:“就碰了下。
”
“你突然沖過來做什麼。”周挽鼻尖有點澀,“我摔一下就摔一下,你這樣要是撞到后腦勺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