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挽咬緊牙關。
最后的道別,她不想再掉眼淚。
他伸手,緊緊攥住她的手腕:“別走,行不行。”
可這不應該是陸西驍會說的話。
他那麼驕傲,走了就永遠不會回頭,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騙了,卻還攥著她的手挽留。
周挽又想到那天他沉默又堅定的一跪。
胸口再次泛起心疼和內疚。
像是死路,循環往復,一次又一次陷入這樣的情緒中。
“陸西驍,我生日那天,你還欠我一個愿望,現在你幫我實現了吧。”周挽輕聲說。
他咬了牙,沒說話。
“以后,你要好好的,就像我那天說的,你要去看天地遼闊,走康莊大道,日日歡愉,歲歲平安,你可以恨我,也可以忘了我。”
“我們分手吧。”
周挽起身,輕聲,“哥。”
第50章
周挽實在是太過了解他。
她能看透陸西驍的脆弱和孤獨,所以會陪他看煙花陪他看雪。
同樣的,她也太清楚怎麼讓陸西驍放手。
當她說出那一聲“哥”后,陸西驍就松開了她的手。
周挽甚至沒有一刻的停留,不敢,抬腳就往前走。
……
她說到做到。
從那天開始,再沒出現在陸西驍的世界里。
和電視劇或電影中的分手不同,沒有下雪,沒有生病,那天之后天氣越來越熱,夏天真是來了,而陸西驍的身體也一天天痊愈。
陸老爺子原以為以他的性子,稍好一點一定就會待不住要出院,沒想到他竟安安分分地等到了五月底好全了才出院。
出院那天天特別熱,陸西驍換掉藍白條的病號服,換了件自己的短袖。
照看他的護士在這些天也跟他熟絡不少,瞥見他鎖骨下露出的隱約字跡,頓了下,問:“這是什麼?”
陸西驍一愣,看了眼對面的鏡子。
他表情只出現不到半秒的怔愣,很快恢復如常:“紋了個名字。”
“喲。”護士曖昧的笑,“女朋友的啊?”
“前女友。”
護士一愣。
想到之前常來醫院的那個女生,如今卻是有一個月沒有過來了。
“那這紋身要怎麼辦,要去洗掉嗎?”護士說,“我可先叮囑你一聲啊,你這紋身的位置靠近刀傷,就算要洗也不是現在。”
“不洗。”
護士挑了挑眉:“那你以后的女朋友看到不得生氣啊。”
“生氣了就換一個唄。”陸西驍抽出一支煙咬在齒間,漫不經心地笑著答。
護士嘖嘖幾聲:“渣男啊。”
“畢竟紋身這種蠢事這輩子干過一次就長記性了。”陸西驍說。
……
他沒把出院的消息通知陸老爺子,自己辦理好手續下樓,蔣帆和黃屏剛好到醫院。
陸西驍太久沒出現,他們后來還是知道了那天發生的事。
蔣帆幫他拿上東西,問:“都好了嗎,真的不用再住一段時間?”
“我他媽都住了一個多月了。”陸西驍一手搭在他肩膀上,懶洋洋又痞里痞氣的。
黃屏直接抽走他手里的煙:“還抽,不要命了。”
陸西驍笑笑,也不爭執。
黃屏開了車,還是輛破得快散架的大眾,那座椅上的皮子都掉了:“去哪兒?”
“學校吧。”陸西驍坐在后排,靠著看向窗外。
黃屏和蔣帆皆是一頓,但什麼都沒說。
車停到校門口,陸西驍下車,一手扶在車頂,彎腰跟黃屏抬了抬下巴,說:“走了。”
這會兒是上課時間。
學校里很安靜,只剩下教室里傳來的朗朗書聲。
經過布告欄,陸西驍側頭。
前段時間剛剛結束了月考,布告欄上貼了成績榜。
他掃了眼,沒出現那個名字。
蔣帆遲疑了下,還是說:“她好像轉學了。”
看不到的角落,陸西驍指尖一頓。
“哦。”
蔣帆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先前打電話過去時還恩愛得很,突然間就分手了,分手還不夠,直接轉學,完全是要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這種事,不論怎麼想,都應該是陸西驍的問題。
到底是干了什麼,能把周挽直接氣到轉學。
“阿驍。”蔣帆頓了頓,試探性地問,“你是不是做什麼對不起周挽的事了,把她氣成這樣。”
陸西驍側頭,嗤笑了聲。
他那模樣嚇人得很,蔣帆當即抬起手:“得得得,我不問。”
……
全校都知道周挽轉學了,年級大榜的第一第二名全部都換了人,也都知道了他和周挽分手的事。
大家也沒有太過吃驚,雖然周挽確實是跟他在一起最久的一任,但畢竟是陸西驍嘛,那樣恣意隨性、游戲人間的人,怎麼可能真在這個年紀就和一個女生定下來。
他回了教室,沒聽課,到了就趴下睡覺。
到放學,又跟從前那樣和那群狐朋狗友瞎玩瞎鬧,看不出絲毫分手后的神色。
晚上出去吃夜宵,大排檔,塑料桌塑料椅,人聲喧鬧。
陸西驍剛坐下沒多久就有女生來搭訕。
他大病一場,人瘦了,顯得更利落更成熟,周身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破碎感和韌性,兩相矛盾,更顯得神秘,讓人想要探究,忍不住靠近。
女生給他點煙,他便也配合地傾身抬手攏風。
他好像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變,一直都是這樣。
蔣帆抬眼打量那女生的樣子,腰細腿長,身材極好,是陸西驍從前喜歡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