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綠燈跳轉,城市中擁擠的車流緩緩向前。
“何況,我能長成現在這樣子,也是因為她。”
他的痛苦是周挽帶來的。
他的榮耀和光輝卻也是周挽賜予的。
……
黃屏說要吃最貴的狠狠宰他一筆,陸西驍便帶他來了一家新開的店,粵菜。
黃屏一坐下就后悔了,覺得拘束,一桌兩人好幾個侍從服務,一盤菜做得精致道不敢碰,分量還小得可憐。
“說起來,我還是最喜歡咱們從前,隨便找家燒烤、排檔就能喝掉幾箱酒的日子。”黃屏說。
陸西驍笑了下:“這兒也有,不是你要來吃貴的麼。”
“我他媽跟你感慨人生呢,你給我嚴肅點。”
陸西驍喝了口酒,漫不經心地扯起嘴角:“以前和現在,都差不多。”
黃屏看向他。
也是,陸西驍的童年確實是沒什麼可回味的,真比起來還不如現在呢。
也難怪他忘不了周挽。
他這26年來,跟周挽在一起的日子或許是他最快樂的時候,也是他唯一真正快樂的時候。
黃屏視線看向旁邊。
他們坐在二樓的環形回廊上,底下也是餐桌,兩層樓中間挑空。
他視線忽的一頓,看到了一個說不得熟悉的身影,只是身上的氣質很熟悉。
“阿驍。”黃屏側頭示意,“那是周挽?”
陸西驍跟著看過去,輕蹙眉。
周挽怎麼會來這里。
她身上氣質獨特,和那些濃艷的女人不同,她獨有種溫柔又堅定的氣質,眉眼清純干凈,帶著些許的破碎感,清冷孤傲,絕俗。
放在這精致貴氣的環境下,她成了最吸睛的那個。
她的美不是涂脂抹粉來的,而是由她的經歷內化而出。
周挽身側還站著一個女人。
陸西驍瞇眼,認出來是盛言。
盛家既然已經知道那件事是他做的,就一定知道了事情來龍去脈,當初誣陷周挽,現在又來找她求情。
盛言示意周挽入座,將菜單遞給她:“周挽,你看看有什麼想吃的。”
“我不餓,給我一杯白開水就可以。”周挽說,“盛總,你既然叫我出來,就有話直說吧。”
“周挽,我是來跟你道歉的,當初是我沒調查清楚誤會你了,我可以給你補償,也可以幫你跟公司里大家解釋清楚,你隨時都可以回到公司來,我會給你補償。”
“據我所知,盛興現在自身難保,我回去又有什麼用呢?”周挽笑了一下,“更何況,你根本就不是誤會我,你難道不清楚我遭遇了什麼嗎,你只是不在意而已,甚至可以為了自己的臉面誣陷我。”
盛言抿了下唇,她努力措辭:“周挽,真的對不起,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
周挽不想再聊下去。
盛言早習慣了高高在上的生活,根本不可能真誠地跟她道歉。
她起身:“算了。”
周挽準備離開,走了幾步路,忽然想到之前陸西驍對她說的話,又想起那天盛言誣陷她時的樣子。
她又轉過身,快步朝盛言走去。
盛言也已經起身,想要追上她,周挽就這麼直直地走過去,揚起手用力甩過去一巴掌。
盛言的臉偏向一邊,她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向周挽。
周圍很多正在用餐的人聽到她們的動靜,紛紛看過來。
周挽在眾多視線中筆直地站著,她平靜地看著盛言,淡聲說:“我不會原諒你,這個巴掌是我還給你的。
”
……
陸西驍坐在樓上,沒聽清她們到底說了些什麼,只是在看到周挽揚起手甩下時有些詫異地挑了下眉,嘴角扯起一個弧度。
而黃屏的反應就沒這麼淡定了,簡直可以用瞠目結舌來形容。
他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周挽。
雖然也知道當初她走得有多絕情,但總歸不是親眼所見。
周挽那乖巧的形象實在太深入人心,說話輕輕的,笑起來淡淡的,沒脾氣,還得不停花心思哄陸西驍高興。
說實話,一開始知道她走后,黃屏的第一反應是一定是陸西驍做了什麼事兒把人給氣走了。
“我靠。”他沒忍住罵出一句臟話,“周挽現在是這風格的?她這些年都遇到什麼了?”
陸西驍側頭掃了他一眼,笑了下:“一直就這德性,你還以為她是真乖啊。”
黃屏看看周挽,又看看陸西驍,覺得這兩人都不對勁。
一個溫順外表下是個厲害角色,一個看到白月光亮出爪牙還笑得跟又戀愛了似的。
黃屏嘴角一抽:“你還挺驕傲。”
陸西驍不再理他,起身下樓。
盛言長這麼大還沒人敢打她,這會兒連裝也裝不下去了,扯著周挽衣服不肯放,大事嚷嚷著說要報警。
周挽忍不住蹙起眉,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麼,忽然后背擁入一個溫度。
陸西驍一手攬在她的肩,將她帶到身后。
男人身量挺拔落拓,西裝革履,又自帶疏離的冷感,讓人不自覺噤下聲。
“怎麼到這來了?”陸西驍看著她低聲問,帶著某種熟稔的縱容。
周挽愣了下,眨眨眼:“她給我打電話約這里見面的。
”
陸西驍看向盛言,笑得八風不動:“盛總,現在盛興自顧不暇,你有這閑工夫不如多想想別的辦法,不用把心思放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