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挽握住他的手,溫聲道:“你別怕,陸西驍,很快就結束了,你馬上就能見到我們的寶寶了。”
一旁護士聞言忍不住笑:“別人都是丈夫安慰妻子的,怎麼到你們這就掉了個個兒。”
陸西驍眼睛都紅了。
生怕這手術會有一點點的風險或意外。
“我就在外面。”陸西驍半跪在地上,親了親周挽額頭,低聲,“我愛你,挽挽。”
“嗯。”
周挽彎唇:“再過一會兒,這個世界上就會又有一個人愛你了。”
我和寶寶都會愛你。
……
周挽是個最擅長隱忍的人。
可真正到生產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疼得掉了眼淚。
大概是因為體質特殊,麻藥對她沒有完全起效,以至于整個過程都格外疼。
而那些鮮明的痛覺都讓她想到,那把刺入陸西驍胸口的刀。
也因此,這些痛覺反而讓她莫名產生一種贖罪般的錯覺。
不久后,一道嘹亮的嬰兒啼哭聲劃破手術室中的空氣。
護士說,是個男孩兒,白白胖胖,格外好看。
縫合好傷口,周挽被推出手術室。
陸西驍立馬過來,握住她的手,看到她額頭密布的汗珠,心疼得無以復加:“怎麼這麼多汗,不是打麻藥了嗎?”
周挽沒力氣開口,一旁護士說:“她體質特殊,對麻藥反應不敏感。”
一瞬間,陸西驍幾乎說不出話來。
對麻藥反應不敏感是什麼意思?
他難以想象,周挽是怎麼堅持下來剛才那一場手術。
“陸西驍。”她聲音微弱。
“我在。”他俯下身,將耳朵靠近她。
“你當時……是不是也這麼疼。”
陸西驍一怔。
前面半分鐘他都沒反應過來周挽這句話的意思,直到看到她通紅的雙眼,并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他。
他喉結滑動,鼻間一酸:“沒。”
他用力抿了抿唇,安撫著低聲,“我不疼,挽挽,這不一樣。”
“現在我也疼過了,阿驍。”周挽笑著說,“我好像又彌補了你一點。”
我們有了一個孩子。
我們有著同樣的紋身,和同樣的疤。
那些籍籍無光的歲月,你獨自走過的路、忍過的痛、流過的血,我也愿意為了你重新再走一遍。
而我們的人生也將從此拉開一個新的篇章。
一家三口。
牽著手,向著光,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