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荷包本也不離身。
出了江陵江沼才取了下來。
里頭裝的東西價值連城。
十年里,陳溫送給她了二十顆寶石,有紅寶石,有藍寶石,個頭大小參差不一,但每一顆江沼都認得,也記得他是什麼時候給她的。
那日她能慷慨地送給沈霜一直鑲寶石金叉,素云到沒說錯,這東西她有太多了,多到麻木,多到不再稀罕。
江沼當著陳溫的面,一顆一顆地取了出來,放在他的跟前。
“這是臣女十五歲及笄時,殿下派周總管送給臣女的及笄禮。”
“這是臣女初次進東宮,殿下派周總管送來的見面禮。”
“這是臣女十六歲生辰,殿下派周總管送來的生辰禮。”
“.......”
作者有話要說: 要分手了,咳咳咳。(預告沈霜,不會有家族斗爭,與女主不會有沖突,反而會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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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戲臺子上的戲平穩舒暖,偶爾的幾道檀板聲,并沒影響到臺下人說話,江沼接著說道:
“這是臣女送殿下藥膳時,殿下給臣女的賞賜。”
“這是臣女送殿下糕點時,殿下給臣女的賞賜。”
“這是臣女送殿下荷包時,殿下給臣女的賞賜。”
“......”
江沼將每一顆寶石的來歷都說得很清楚,二十顆整整齊齊,依次排在陳溫的面前。
陳溫漆黑的雙眸定在那些寶石上,細細地聽她道來,倒不記得自己竟送過她這麼多顆。
周順說姑娘們都喜歡寶石,
他便都給了她。
她不喜歡?
江沼抬起頭,看著對面擰緊了眉宇的陳溫,緩聲說道,“臣女雖是女子,但也懂得無功不受祿的道理,臣女的那點功勞當擔不起殿下如此重禮,今日臣女將其歸還于殿下,若是殿下覺得非要補賞給臣女什麼,臣女便來親自求一封退婚書,可行?”
江沼的神色平靜,聲音柔和,卻聽不出來半點拖泥帶水。
很直接干脆。
陳溫的目光這才從那堆寶石上,緩緩地挪到了她的臉上。
閣樓外霾霧重重如煙,皚皚積雪遮天蔽日,天色的陰影投在跟前人身上,那琥珀色的眸子里仿佛也飄進了幾縷煙云,朦朦朧朧,是他從未瞧過的陌生。
戲臺上的一聲鑼鼓敲下,陳溫的指尖跟著顫動了一瞬。
“當真如此想?”陳溫的聲音很低,兩道目光緊盯在她身上。
江沼微微福身,聲音清晰而平穩,“臣女句句肺腑。”
陳溫沒動,戲臺子上分明寥寥幾聲唱腔,并不吵人,他卻覺得聒噪得很。
他不喜歡看戲。
今兒是為了她才搭了戲臺子。
關于退婚的傳言,昨夜他都想好了。
他同她道歉,他并非真心要退婚。
等他們回到江陵之后,他便稟明父皇母后,來年開春,他娶她進東宮,做他的太子妃。
——卻沒料到她會生變。
陳溫有些口干。
五指握住杯沿,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那茶擱在冷風底下,早涼了。
——句句肺腑。
她是真心想退婚。
一個愛他愛到骨子里的女人,今兒來對他說想要同他退婚,陳溫有些難以接受,昨日那股胸悶氣燥又浮了上來,比起昨日來,似乎又更甚。
直到一整杯涼茶灌進喉嚨,陳溫的才稍微緩了下來,然剛放下茶杯,又見江沼從懷里拿出來一枚令牌,輕輕地擱在了他面前,“這是殿下給臣女的令牌,臣女也當歸還于殿下。”
是東宮的通行令牌。
當初陳溫能給她,還是因為皇后特意提了一句,陳溫才從嚴青的身上臨時取下來,交給了江沼。
這事江沼也記得。
他給她的每樣東西她都記得,其他的她倒是都能歸還,就那日他送給她的那根簪子,她還不了。
被她撂在了客棧。
江沼略有些愧疚地說道,“殿下給臣女的物件兒,臣女今日都擱在這兒了,唯獨只剩殿下在江城送給臣女的那支簪子,被臣女遺落在客棧,殿下若不介意,臣女可照價補償給殿下。”
陳溫的腦門心猛地一跳。
——補償他。
她倒是樁樁件件都要同他算清。
今日她怕早就有備而來。
陳溫的心火瞬間竄到了最旺,但多年來養成的涵養和淡然,終究是讓他穩住了情緒。
“不必了。”
陳溫啞聲說道。
江沼舒了一口氣。
既如此,物件兒算是了了。
那便只剩下了一句話。
江沼想終歸還是要說的。
江沼退后兩步,正式地同他行了蹲禮,“臣女還欠殿下一聲道歉。”那聲音似染了冰雪,冰冰涼涼,淡然冷靜的態度明顯賽過了此時的陳溫。
對不起,她捆綁了他十年。
對不起,她不經他同意擅自愛了他十年。
對不起,他忍了自己十年。
陳溫盯著她,深邃的眸子已經染了零星的猩紅,便又聽到她說道,“這些年是臣女無知,耽誤了殿下,殿下放心,既已退婚,臣女絕不會再拿皇后娘娘來為難殿下,更不會再去糾纏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