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嚴青后進來稟報,“江姑娘去了寧家。”
瑞王那嘴角的得意之色還沒有暈開,猛地一個起身,棋盤被他的膝蓋絆住,搖搖晃晃,字兒落了一地。
“是寧庭安的那個寧?”瑞王問嚴青。
嚴青說,“正是。”
今兒江沼的馬車剛出董家,就碰上了寧夫人身邊的丫鬟,說寧夫人這幾日身子不適,臥床不起,心頭惦記著姑娘,這才沒有法子,來董家接人。
江沼人還沒到沈家。
接著就往寧家趕。
這事誰也沒有料到。
瑞王氣憤了一陣,突然就氣笑了,“行啊,他寧庭安有出息了,這招數實在是高明得很。”
瑞王將寧庭安叫到了跟前。
頭一句就夸了他,“不愧是你寧師爺。”
誰能有他玩得這麼妙。
寧庭安恭敬地說道,“王爺謬贊,屬下不過是照著王爺的吩咐,將江姑娘接出了董家,屬分內之事。”
話音一路,瑞王抓起一把棋子兒就往寧庭安身上丟。
寧庭安巧妙地偏了幾下。
剛好錯開了臉上的那幾顆。
作者有話要說: 嗯,誰也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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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陳溫與瑞王不同,臉上看不出喜怒,淡然地起身離開了那棋盤,沒多問一句,也沒對寧庭安撒氣。
他能如此大費周章地讓董家自己知難而退,便也不會明著對寧庭安怎麼樣。
一日平靜,到了夜里嚴青進屋去匯報林二爺之事,便見陳溫跟前堆了幾大卷竹簡。
嚴青見他看得入神。
便自個兒先匯報。
林二爺事情辦起來不難,林二爺原本就在芙蓉城出生,林家那位姨娘還是外室時,林二老爺并非一年到頭都在她那屋里守著。
嚴青去查,便發現二十年前林家曾經就鬧過一回,林二老爺也不知從哪里查出來,那妾室曾經背著他留過表公子,還曾一度懷疑過林二爺是否親生,后來又因姨娘有了身孕,平息了下來,最后倒是不了了之。
這事壓根兒就不用嚴青故意去設局。
直接送上了門。
嚴青知道并非巧合,而是殿下一早就知道,不過是那林二爺這回不長眼惹了江姑娘,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如此,嚴青以為殿下對寧庭安干的那事實則也沒有放下。
這想法剛萌生出來,就聽陳溫說道,“去查查寧庭安的母親,十年前是否也去過圍城。”
十年前皇上與遼國的最后一戰,被遼國用毒霧困于河北,江二爺摔二百將士,連夜渡河將皇上從河北安全護送出城,自個兒則留下繼續守城,遼國敗退,河北卻陷入了一場瘟疫,成了人人談之色變的圍城,瘟疫一起無人能治,只能封城,半月后江二夫人請旨前去。
瘟疫死了五萬人,最后在江將軍和江二夫人死后,才得以平息,但江二爺江二夫人具體是如何去的,僅剩下的幾千人又是如何得救的,卻沒幾人清楚。
所有僥幸存活下來的人,皆是閉口不談,但凡一問起,便是臉色蒼白,借口回避。
而從圍城送回來的名冊上,兩人的死因均是寫的瘟疫。
陳溫也曾問過皇后,皇后手里的一上好美玉直接摔了個粉碎,卻依然沒有透露半個字,只說道,“這輩子咱欠江家的,怕是永遠都還不清。
”
陳溫覺得蹊蹺,今兒江沼被寧庭安的母親接走,陳溫才又想起了這樁,寧庭安的父親曾是江二爺的部下,恐怕當年去過圍城的不只有江二夫人,還有寧夫人。
**
江沼對寧庭安的母親,沈煙青的印象并不深。
實際若不是這回來了芙蓉城,她對沈家的人都陌生得緊。
與沈煙青僅有的一點聯系,便是沈煙青每年都會給她寄信,寄信的日子就在她母親祭日的前后,內容很簡單,每年都是同一句話,“沼姐兒可有長大了些。”
江沼去年才給沈煙青捎去了一副丹青。
當江沼跟著丫鬟身后,進了院子,寧夫人一眼就認出了她。
“起初我以為那描丹青的人,定是畫功了得,才能將我沼姐兒畫得這般好看,如今瞧見了活的,我倒是覺得那畫兒普普通通,竟沒能將我沼姐兒的神韻描繪出一二來。”
寧夫人拉著江沼的手,從頭到腳,細細的看了一番,從那琥珀色的眼睛里瞧出了一抹熟悉的清亮時,心頭突然一酸,淚珠子便在眼眶里打轉。
“像你娘。”寧夫人背過身,趁著拿茶杯的功夫,將那淚硬是憋了回去。
她已是好久都沒提過這人。
寧家人暗里實則都很避諱。
“三姨母可有哪里不適?”江沼適才進門還在擔心三姨母的身子,往日沒聽外祖母提過,怎的說病就病了,進屋一瞧三姨母的臉色雖顯蒼老,卻看不出半絲病態。
寧夫人一笑說道,“你可怨不得我,我往沈家遞了多少回信,都說你還在你大姐姐那,我可是數著日子呢,都快住了十來天了,這便沒忍住,讓丫頭跑了一趟,去董家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