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半晌就回了四個字,“言之有理。”
文樂傷心欲絕,后來倒是皇上身邊的高公公替文樂支招,“公主應該同江姑娘交好,往后公主有困難了回娘家,江姑娘必定會替你撐場。”
文樂問,“真的?”
“臣怎敢誆公主,往后公主嫁了人,誰要是敢欺負你,江姑娘是公主的皇嫂,頭一個饒不了他。”
文樂回來,就將自個兒喜歡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都搬到了江沼跟前,“小嫂子,咱們一輩子都交好行不行?”江沼當時興奮地點了頭,“好。”
待長大后每每回憶起來這樁傻事,江沼都恨不得捂臉鉆進石頭縫里去。
但文樂確實同她一直交好。
離開江陵到芙蓉城的那日,江沼雖對素云說過自己放下了,實則心頭又何曾真的放下,怨恨太子,想離他遠遠的,便也一并將他身邊的親人都撇開了去,將自個兒孤零零地摘了出來。
那十年的時間,所有人的走了出來,只有她一人被自個兒束縛,一人沒想透徹。
如今這番經歷一遭,倒也是看明白了。
她又何曾可憐過。
皇后待她的好,身邊親人待她的好,最初或許是帶著對江暉成和沈煙冉的彌補,然這些年過來了,那些真情實感,又怎能是單靠同情便能博取而來。
不是因為她是他們的女兒,
而是因為她是江沼,是沼姐兒。
就算她不能成為太子妃。
作為親人,她也盼著他能回來。
“娘娘,咱們等殿下回來。”沼姐兒輕輕地對皇后說道,皇后身子微僵,半刻后捏住江沼的那只手緊了緊,應了聲,“好。”轉過頭便落了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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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淅淅瀝瀝,路上走了半月船只才到江陵。
滿江綠水,一場春雨之后,兩岸百花爭艷,滿山叢林似乎一夜之間披了一層綠衣,繁茂的枝葉映入水中 ,被那皎潔的月光一照,靜謐如畫。
船只從江面劃過,粼粼波紋緩緩蕩開,月色如霜,落在那彎彎曲曲的江面上,放眼望去,倒是與那銀月天色連成了一片。
江沼依舊暈船,但比頭一回稍微好些。
素云見她倚在窗邊,望著江面還未打算睡,正要過去催促,便見江沼說道,“滟滟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
那面上暈出了一抹笑容,如同被撥開的烏云,終于明朗了開來。離開江陵都那日愁緒萬千,恨不得離了這地兒遠遠,誰知回來時,卻又如此的懷念江陵的寸土。
素云愣了愣,將頭探了過去,“這夜色確實好看,奴婢也是好久都沒瞧過了。”那雪一落便落了一整冬,倒是忘了春季里的景象。
“明兒就到江陵了,你去同小三子說,讓他將那些剩下都湯藥都分給大伙兒。”從芙蓉城一出來,江沼就給了瑞王一個藥方,從芙蓉城出來的人每日都得喝。
到了今兒正好半月,也當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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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只在第二日巳時末才到江陵巷口。
江沼正下床穿鞋,素云匆匆進來語氣高興地說道,“二小姐和三小姐正在碼頭上候著小姐呢。”
在芙蓉城里關了那麼久,江沼也沒見素云這般雀躍過,知她高興,便也趕緊蹭了鞋起身,“我去瞧瞧娘娘收拾妥當了沒。”
剛出艙門,皇后人已經立在了她門口邊上。
“鞋后跟蹬好,別待會兒當著家人的面摔跟頭。
”皇后一眼就盯在了她腳上,語氣帶了些寵溺,“本宮先回皇宮,待你敘舊完了,本宮再讓人接你進宮。”
江沼一面彎腰著急地去蹬那繡鞋,一面應了聲,“好。”皇后先一步走了出去,對素云說道,“好好攙著你家小姐。”
江沼從船上下來,腳才剛沾地,就被江家二小姐江燃撲了個滿懷,“當初要是知道這一走竟是這麼久,我定不會送你出門。”
江燃正紅著眼睛,抱著江沼不撒手,身后江家三小姐江芷扯了她一把,“妹妹回來是喜事,被你這一哭,好心情都滅了個光。”
江燃回頭對她撅嘴,“你本事大,你怎的不把你臉上的那金豆子倒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們今天有點晚,下午還有一更,(大姨媽痛,好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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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芙蓉城里的瘟疫一出來, 江家人誰都坐不住。
江家的兩個姑娘,再加上一個沈家, 一個董家,都被死死地困在了芙蓉城里出不來,里頭的人受罪,外頭的人又何嘗不是一種煎熬。
江家老夫人和江家侯夫人,日日讓人盯著從芙蓉城過來的消息,得知江沼被皇后接了回來,便也說道,“能回來一個是一個。”
今兒一早江家的兩個姑娘就回府到了碼頭等人,芙蓉城那瘟疫傳的沸沸揚揚,如今見到江沼完好無損地站在面前,兩人心里免不得傷感,流了幾滴淚也正常。
兩人也沒急著去問芙蓉城如何了,大姐姐如何了,知道江沼能從那芙蓉城里走出來不容易, 定是皇后娘娘使了法子, 能將四妹妹帶出來已是意外之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