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輕易傷害人。
若是給人留了遺憾,即便你再做上了一萬件好事,也抵不過你曾經給過的那一點傷害。
她若是忘不了。
那他便陪著她一同忘。
她不愛,他愛便是,只要她愿意留在他的身邊。
江沼只覺腰間的那雙手越來越緊,抱得她有些呼吸不過來,正要回頭讓他松開,寂靜的夜色中突然響起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幾盞昏黃的燈火從涼亭一側緩緩地靠近,那說話聲清晰地傳了過來,“就幾步路,怎可能走丟。”
是沈霜和江家的兩位姑娘。
“都怪奴婢,該跟著江姑娘。”公主身邊的宮女走在前頭引路,適才她親眼瞧見江姑娘從這里經過,誰知過了一陣,江家的姑娘卻過來尋人,說江姑娘并沒有回去。
幾人才著急地尋了過來。
江沼身子緊繃。
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這一處除了身后的涼亭,四處沒有半點遮擋之物,眼瞧著那燈火離她越來越近,江沼心頭突突亂跳,正是慌亂之時,身后的陳溫摟著她的腰,隱在了那朱漆圓柱后。
然那燈火卻是越來越明亮,腳步聲亦是越來越近,江沼甚至瞧見了江芷的那條石榴裙擺,心口瞬間跳到了嗓門眼上。
就在江芷快要轉身的瞬間,跟前那草叢里突然傳出來了動靜,幾人回頭瞧了過去,江沼還未回過神,便被陳溫摟著閃進了身后的涼亭之內。
涼亭四周開闊,只有那拐角的一處角落方能擋住視線,江沼被陳溫就壓在了那轉角處,動彈不得。
江沼的小臉整個藏在了他胸前,鋪天蓋地的氣息將她包圍,江沼的臉色憋的通紅,就快要踹不過氣來,屋外的幾人終于離去,那昏黃的燈火從兩人頭頂上的雕花窗內照射進來,江沼緊張地抬頭,光線印在陳溫臉上,江沼清楚地瞧見了他的唇角微勾,露出了一抹隱隱的微笑。
竟是沒有半分緊張。
江沼紅著臉扭過了頭,燈火走遠,又只剩了淡淡的月色朦朧地灑進窗戶,如一層銀白的面紗披在了兩人身上。
陳溫并沒有松開她。
江沼依舊被他壓在了墻角。
陳溫偏下頭,深邃的眸子緊緊地盯著瞧了她片刻,那眼里的光便如蒙了一層瞧不清的迷霧,下顎緩緩地湊近了她。
鼻尖處再一次混入了另一個人的氣息,江沼忙后一躲忙地又屏住了呼吸,正欲推開他,那吻卻是突然印在了她的唇瓣上,輕輕地貼著她,久久都未放開。
江沼的腦子里一片空白,瞪大了眼睛。
良久,那唇終于離去,然江沼的一口氣還未緩過來,陳溫的手掌突然捂住了她的眼睛,輕輕地在她耳邊說了聲,“乖,眼睛閉上。”
話音一落陳溫沒給江沼半點反應的功夫,那吻便狠狠地落在了她的唇瓣上,不同于之前的溫柔,帶了些力道席卷而來,一點一點地將她吞噬,江沼輕輕哼了一聲,陳溫那寬大的手掌突地撐在了她手腦勺上的那塊墻壁上,緊緊的逼著江沼,沒給她留下任何退路,寂靜的夜色中傳出來了一陣細細碎碎的嗚嗚聲,江沼拽住了陳溫胸前的那四紋龍的爪子,推了幾回也沒見推動。
一切寂靜之后。
江沼猛喘著氣。
夜色遮擋住了江沼的面紅耳赤,陳溫卻是抬起手,指腹輕輕地蹭著她緋紅的唇瓣,低聲地說她,“疼不疼,我下回輕些。”
江沼瞪著他,陳溫只見到那雙濕漉漉的眼睛,染了些惱怒,又溢滿了羞澀,動作極快地從他胳膊上逃竄了出去,倉皇的身影跨出了那涼亭門口,陳溫才起身,跟在了她身后。
江沼步子跨得大,卻奈何兩步抵不過身后人的一步。
兩人一前一后,從涼亭出來,漫天星空之下,那白色營帳密布,陳溫的目光一直瞧著前面的那道身影,唇角輕輕地上揚,然那眸子里卻帶著一抹難以察覺的痛。
待江沼一頭鉆進營帳時,幾個姑娘被她突然竄進來的身影嚇了一跳。
江沼那臉頰上的紅暈被涼風吹了一路,散去了不少,已瞧不出異常來,江嫣長松了一口氣,“總算是回來了,可沒將咱們給急死。”
江沼進來之前,江嫣和江芷還說,若再不回來,就得去稟報江夫人了。
這東郊不比江陵。
怕是山上有什麼豺狼虎豹。
沈霜說再等等,“說不定表妹是去看星星了呢。”
幾人正說著,人就回來了,江芷歪著頭瞧了一眼她的臉色,“妹妹當真是去瞧星星了?”
“嗯,適才回來的路上,一時看失了神,讓姐姐們擔憂了。”江沼說完,就遭了江嫣和江芷的數落,“你個沒良心的,虧得咱們等了你一晚上,竟是自個兒先去瞧了。”
幾人鬧騰了一陣,才回房去歇息。
素云伺候了江沼洗漱,江沼躺在了床上,也不知是因為午后睡的太多的緣故,翻來覆去半天都沒有睡意,一閉上眼睛,那鼻尖和唇間便全是那人的氣息。
“妹妹今兒是去見太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