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嫣便拽著江沼先行離去,馬球比賽就在昨兒那射箭的后場子里,瑞王早晨發了話,底下的人立馬就給收拾了出來。
馬球不比那射箭來的正式,沒有長輩觀戰,盡是些小輩湊熱鬧,倒是自由松快的多,江沼和江嫣到時,場子里已經有不少姑娘和公子爺。
李家的位置緊挨著江家。
江沼一過去,便見到了李家姑娘和李家大公子。
昨兒那場比賽李大公子最后雖未能到場,但江沼還是心懷了感激,韓家江家兩家都是江陵的大戶,誰也不想因哪一方得罪了人, 李家能在那時出面也算是當眾表明了立場幫了江家。
江沼走到兩人席位上道了謝, “昨兒多謝李姑娘, 李公子。”
李家公子忙地站了起來, 拱手說道, “江姑娘客氣了。”
那日在寺廟的梨花園里, 兩人雖未見著面,但也算是說了一句話,后來李家公子出來倒是遠遠地在那馬車上瞟見了一眼,然也沒有今日這般瞧得真切。
便也覺得這樣的姑娘,也只有同太子最為相配。
一想起兩人也曾私下有過那意愿,李家公子不由地紅了耳尖, 很是拘謹,倒是李家姑娘熱絡得很,拉著江沼和江嫣去了馬廄,說想先去試試馬匹。
“待會兒姐姐們可得手下留情。”
雖說今兒的馬球是男女各一人組成一隊,待會兒上場時,最先卻是四人對四人,到最后勝出的那隊,再來單獨奪魁。
江沼已同文樂組了隊,必然會同其他人成為對立,幾人各自挑了馬匹,說說笑笑,也就只當成個樂子,并非如昨日韓家那般非去在乎那輸贏。
李家姑娘剛學過馬球不久,今兒馬廄里的馬匹又都是從宮里牽過來的馬,李姑娘不熟悉,坐上去時便有些緊張,偏生那馬兒又跑了幾步,李姑娘的身子便歪在了那馬上,李家公子瞧見趕緊沖了過去,接是接住了從馬背上落下來的李姑娘,李公子卻是腳底下打了個滑,當場扭了腳脖子。
傷勢雖不嚴重,待會兒的馬球怕是無法再上場。
李姑娘原本就是同李公子組了隊,李公子上不了場,李姑娘便也只作罷,“姐姐們先玩,我陪著哥哥。”
江沼瞧見了她眼里的失落,便說,“若是李姑娘不介意,我先帶你熟悉場子,呆會兒瞧瞧誰家公子落了單,李姑娘也可來玩一把。”
李姑娘回頭看向了李公子,李公子笑了笑,“去吧。”
江沼先帶著李家姑娘圍著場子走了兩圈,待李姑娘漸漸適應了,才同她跑了起來,江沼那些年跟著文樂沒少在馬場里跑,騎術比李姑娘要精湛得多,跑在那馬場上,兩道人影一前一后竟是有了幾分英姿颯爽,激地場子里的人皆是蠢蠢欲動。
那頭太子一行人從場子口進來,遠遠地就聽到了馬蹄聲。
周順跟在太子身后。
寧庭安跟在瑞王身后。
文樂身后則是跟著三皇子。
該來的都來了。
幾人從后面的通道上了席位,齊齊地往那場子里瞧,陳溫抬起頭,瞧著那馬匹上的身影,一身水紅勁裝,纖腰緊束,談笑之間的神色與他印象中的模樣甚是不同,陳溫還是頭一回見她騎馬,一時看失了神。
文樂站在那朝著場子口上,朝著江沼揮了揮手,那頭江沼才同李姑娘停了下來。
江沼跑了幾圈下來,小臉上帶著微紅,陳溫的目光一直盯在她身上,瞧著她一路走過來的一顰一笑,竟也不自覺地起身迎了上去。
李家姑娘和江沼見到陳溫,同時蹲了禮。
陳溫剛說了個“起”字,江沼便抬步往前走,然腳步卻是直接越過了陳溫,往瑞王身邊走了過去,今兒她同文樂說好了,她選瑞王,文樂選太子,四人一組,聯手贏了三皇子,好替文樂出了這口氣。
江沼從陳溫身旁經過時,也沒有抬頭去看他,昨兒夜里翻來覆去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是他將她壓在墻角的一幕,那臉時不時地燒上一回,一個通夜都未睡踏實,此時見了陳溫,當也沒什好臉色。
陳溫僵在那半晌沒動。
連周順都尷尬地別過來眼。
江沼走過去先是對瑞王蹲了個禮,之后又抬頭對寧庭安笑了笑,輕聲喚了聲,“表哥。”
上回芙蓉城一別,今兒江沼還是頭一回見到寧庭安,本打算捎個話,讓他來江家做客,還沒趕得及,倒是先在這里遇上了。
寧庭安也回了一聲,“表妹。”那臉上的笑正笑得燦爛,身旁周順突然用手肘碰了一下他,寧庭安回頭,便對上了陳溫的一雙冷眼。
寧庭安眼皮子一跳,及時地避開目光。
陳溫的腳步又才緩緩地退了回來,正欲往江沼身旁靠近,文樂卻是一把拽住了他袖口,說道,“呆會兒我同大皇兄一組,江家弟弟今兒同江嫣姐姐組了隊,待會兒二皇兄陪著江姐姐上場可行。”
陳溫:“不可。”
瑞王:“成。”
兩人同時出聲,周順提著一口氣,差點沒憋死。
突然一陣安靜,還是周順出面調和,“奴才倒是想了個主意,不如抓鬮,三殿下和李姑娘今兒怕也是沒有組隊,自個兒選的,倒不如天選,隨緣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