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素云便也沒有再問,而是瞧向了江沼。
謀害主子之罪。
這主子說的怕就是小姐了。
素云也有些意外,倒不成想,殿下在那時,就已經替小姐出了這口氣。
江沼抿著那茶,入口許久才品出那茶香味來,是她喜愛的花茶,往兒個在東宮她自個兒煮茶時,便喜歡在茶盞里放幾枚茶葉,再放些曬干的花瓣,既有茶葉的清香苦澀味,還能聞到一股清淡的花香。
倒也不知道是誰將這也記住了。
江沼手里的一盞茶還未飲完,周順又走了進來,“江姑娘,殿下回來了。”
江沼便擱了手里的茶盞,起身將那副畫兒帶上,跟著周順往前院走去,到了才知陳溫回是回來了,卻還在堂內會見臣子。
江沼回頭看了一眼周順,周順依舊是一張笑臉不慌不忙,將她請到了稍間的一處榻上坐著,“姑娘先在此侯一陣,殿下快結束了。”
那外堂中間不過是隔著一層屏障,江沼不僅能聽到陳溫的說話聲,還能隱約瞧見那杏黃色的袍子,而從里頭往外看,卻是正好能瞧見榻上坐著的人。
江沼進來坐下的那一瞬,陳溫的目光往她身上瞟了一眼。
“吳國邊境地域荒涼,若當真能通一座橋,必定是兩國都受利。”
臣子的聲音不斷的傳了出來,江沼坐在那漸漸地有些坐不住,有些不明白為何周順要在這個時候將她叫過來。
既然殿下在忙,她呆會兒帶過來便是,她也沒什要緊事,這般候著終究是不妥。
且她不太喜歡這番靜坐。
也不太喜歡再去等一個人。
江沼坐下后不久便起身,走到門口周順神色一慌,“姑娘這是......”
“殿下在忙,我怎能擾了他政事,橫豎不過是一副畫兒,周總管待會兒交給殿下便好。”江沼不待周順反應,便將手里的畫兒遞到了他手上,“我先去瞧瞧公主,晚些時候再過來。”
既然娘娘不在宮里,她也不能在宮里留著過夜。
想先去瞧一眼文樂,回頭再來同陳溫打個招呼碰個面,今兒還能趕得上回府。
周順一聽這還了得,趕緊急急地跟了上去,“江姑娘不知,公主今兒去了長公主府上,明兒方才歸。”
江沼一愣,適才進來時,她還聽宮女說,文樂在宮里呢,怎的突然就去了長公主府上了。
娘娘不在宮里,文樂也不在宮里,那她......
江沼回頭瞧了一眼那前院,突地開始心慌,也不待周順再說什,回頭就進了西院,打算收拾東西趕緊走人。
“咱趁著天色早,早些回去。”往兒個歇在東宮,那是因為有皇后娘娘在,且殿下對她愛理不理,她怎麼住都成,如今則不同,她若是今夜歇在這兒,指不定會被怎麼羞死呢。
江沼的動作極快,讓素云拿著包袱,自個兒則是抱著那小匣子,匆匆地往外走,然還沒有走出門口,就被一道身影堵在了那門檻內。
陳溫立在門外好一陣瞧著她。
江沼蹲了禮,“殿下。”
“去哪兒?”陳溫的腳步跨進來,走到了江沼跟前,盯著她手里的那小匣子問道。
江沼沒答。
屋內的丫鬟魚貫退了出去,素云立在那幾番猶豫,終是被陳溫的目光掃過來后,擱下了手里的包袱,轉身跟著出了屋子。
屋子里就剩兩人。
江沼半垂目,盯著她胸前的那紋龍,出也不是退也不是,正為難,眼前的那門卻是被宮女從外一拉徹底的合上了。
江沼的心瞬間就提了起來。
兩人安靜地站了一陣,陳溫才微微傾身,伸手輕輕地捏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往里帶,溫聲問她,“你不是來瞧孤的?”
“我見殿下在忙,怕擾了殿下,想著先去文樂公主那里瞧瞧再過來。”江沼一口誆人的話,幾乎是脫口而出。
如今自個兒是什麼處境,她清楚得很。
“她不在宮中。”陳溫一路將她牽回了屋里,又說道,“母后也不在。”江沼的腳步僵了僵,陳溫又接著說,“這宮里只有孤。”
江沼的心突地又是一跳。
她豈能不知。
到了那榻前,陳溫倒是松開了她手腕,江沼卻是立在那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還抱著那匣子作甚。”陳溫先一步坐在了軟塌上,回頭看著她。
江沼這才將匣子擱在了身旁的木幾上,再回頭腳步卻似是千斤重,在東郊時,兩人雖也獨處過,然卻是露天的地兒,不遠處大伙兒皆在,陳溫再拿她鬧,也是有無顧及,如今被關在東宮,兩人獨處一屋,還是頭一回。
江沼走過去坐在了軟塌的另一側,身子繃得緊緊地。
陳溫轉過頭,便瞧見她的一排眼睫撲撲直閃動,陳溫又瞧了一眼她緊攥住的小手,緊繃的唇角突地彎起,低沉地笑了一聲。
江沼側目,陳溫的眸子便深深地盯著她,“我又不會吃了你。”
江沼猛地扭過了頭,臉色漸漸地升了溫。
安靜了一陣,終究還是陳溫傾身去握住了江沼的手,緩緩地將她拉了起來,輕聲說道,“過來。
”
江沼被他胳膊一提只能起身。
從那榻上起來,隔了個木幾,走到了陳溫跟前,陳溫也沒說話,將她的手握在掌心,就那般定定地瞧著她。